他虽然只来过一次水家探望叶美英。可在服装厂他曾经见过一次叶美英的战斗力，把一个比她壮一圈的男人骂的狗血淋头。
大家都说叶美英身子差都有这个战斗力，如果是无恙的，恐怕骂遍高坡镇无敌手。
谁也不敢惹她。
水怀珠看到妈妈把袖子撸起来，心跳紧跟着加快，喔，这可是花钱也买不了看的好戏。
“程同志，来我们家干什么？”
叶美英冷着脸问。
“我、我偶然经过。”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想起那次见过的可怕场面，程立业有点口吃。
叶美英表情夸张：“偶然经过？春华服装厂可不经过这里吧？没想到你斯斯文文的，张口就是撒谎。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是上班时间吧？你不好好在厂里上班，偷摸跑出来的？市里把你调下到镇上的服装厂是干什么来的？是让你学撒谎吗？还是让你学偷鸡摸狗的？你要是从我们高坡镇出去了，养了一身的坏毛病，我们不是辜负了市里领导的信任吗？等我们家老巍回来，我一定跟他说说，让你去更艰苦的车间改造。”
程立业是1993年毕业的大学生，被分配到东洲市的一间服装厂的职工。
但是大家都知道，自从九十年代开始，国有企业面临不少冲击，东洲市的服装厂没办法，只能把厂里的一些职工分配到下属镇的服装厂。
程立业和钟苗苗便是这种。
“不，不是……”
程立业摆手，他气得脸色涨红。
要不是他们突然撤了他的主任，想要强逼他娶水怀珠，他怎么可能自降身价找来水家？
程立业喘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来问问水厂长为什么突然撤了我主任一职？”
撤了主任一职？
水怀珠的脸上露出欣喜。
没想到爸爸比她想象中更果断有力。
“为什么撤了你主任一职？当然是厂里的领导们经过商量后的决定。”
叶美英声音有些细了，气势可没少，掐着腰：“主任一职是有能者居上。真的有本事的人，怕什么被撤职？”
话里讽刺程立业没本事，以前也是靠水怀珠才当上的主任。
可听在程立业耳里，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水家人的嘴脸真是恶心，叶美英是想说他不肯娶水怀珠，就绝对不能当主任是吧。
他死也不会娶水怀珠的！
程立业气愤地甩手离开。
叶美英一张脸比程立业的还要沉。
服装厂的主任一职是程立业这种才工作两年的人能当的吗？
是以前家里的傻丫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水巍山让程立业当主任。
水巍山不答应她就绝食，最后才无奈妥协，先让程立业当个挂职主任，以后看能力再议。
叶美英气的嘟囔：“这一年多享够了福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敢来这里质问我们？也不知道我家老巍因为这件事给别人落下了多少把柄。”
程立业当主任时领到的工资和补贴都多，变相等于是吃他家的、穿他家的，还嫌弃她闺女？
狗屁不如的东西！
“妈。”
一杯凉白开递到叶美英嘴边，她转身便看见闺女乖巧精致的小脸。
“你喝口水消消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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