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萧然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客厅的灯光洒落在客厅,井言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躺在沙发上睡着,凌乱的呼吸,微微蹙着眉毛那只不安的手在微微收紧,再松开。
风扬起窗帘,夏季的热气还没有完全退去,知了还在外面吵闹着,空气里满是栀子花的香气。
看着沙发上的人儿正做着梦境,不忍心惊扰她,轻手轻脚的来到跟前,小心翼翼的脱掉外套,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又小心翼翼的把外套收了起来。
突然,黑色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散落在地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扑扇着,白皙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黄色灯光照在她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怀。
睡意朦胧,一个高大宽厚的身影蹲在跟前,井言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人是谁。
“爸爸。。。我。。。还想着完成。。。任务来着。。。结果。。。我睡了。”
慵懒的声音,她就像只小猫一样伸着懒腰。
“真是辛苦你了,小言,为了公司的业务忙到现在。”
井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一个理智理性的成熟女性行为,“知道就行,记得给我涨工资哦!”
井潇然宠溺的揉了揉井言的头发,“都这么大了,还跟爸爸撒娇,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会给你涨工资的,对了,这段时间爸爸可能会没有时间。”
井言想了想,最近公司也没有过大变动,也没有商业聚会,不可能会很忙,出发临时变动,她好奇的问,“是不是公司又有合作商,还是要搞什么研发吗?”
井潇然一脸深沉,眼色黯然,看到已经成人的井言,再看看天花板,似乎在做最后的针扎。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们呢?
看得出父亲的担忧,井言起身,像小时候那样,在父亲面前铁着心肠,一本正经的要分担父亲的负担,“爸,还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井潇然稍微吃惊。
“我说过,不管爸爸面临着什么危险,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共同面对。”
听完后,井潇然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蹙了蹙眉,眼底藏不住的激动赤裸裸的展现在女儿面前,心中感慨女儿真的长大了,在感动的同时还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把黑手党的事情跟井言全盘托出。
井言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为人正直的父亲,“爸!这。。。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井言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吵醒在房间睡觉的井暮溪。
她压低着声音,环顾四周才开口,“爸。。。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灵异者?”
井潇然郑重回答,“在创立公司前,父亲曾经是一名特种兵,在一次剿除黑手党基地时,我跟同伴们看到了还没有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一个人与动物的结合体,我的战友也很震惊,震惊过后,确定他们是有意识,没有攻击行为后,联合战友一起将他们解放。”
听到这里,井言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知道,父亲从来不会编造这种谎言,更不屑于用花言巧语忽悠客户,但是这种事情,井言压根是半信半疑。
井潇然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黯然无光,手中点起一根香烟,香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客厅,井言好久没见到父亲在家里抽烟,更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紧张的表情。
“跟我一起参与这次任务的队伍中有一位叫利索亚.左的特种兵,在进部队后,他跟我的关系很铁,什么困难都是他在背后帮忙顶着,在围剿实验室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场,而是去了另外一个集训室里进行探查,事后我跟他讲命实验室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后,利索亚.左将我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偷偷把灵异者的秘密告诉给我,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灵异者的存在。”
听完父亲的一番解释后,井言完全相信父亲说的那些话,“那灵异者又怎么来的?”
沉默了许久,井潇然吸了一口烟,烟在空中打了个圈,缓缓消失,他说,“在过去的千年,空气中富含大量的灵气,部分人通过天赋来觉醒了灵气,我们称这种人为灵异者,他们的出现维持了社会的纪律,由于时代的变化,人类的进步,高科技的产物逐渐问世,而灵气受到时代的发展,空气里的灵气越来越少,大多数人很难觉醒灵气,直到一百年后,由于易蓝夺走大陆的大部分灵气,加上科技的持续的发展,空气里的灵气变得更为薄弱,从一百前开始,灵异者的概念直接从人们的观念里消失,转而成为科学问题,不过时代的转变不会阻止异能者的觉醒,曾经有几个人觉醒了异能,而那些拥有异能的人能使生命得到延长,就像黑手党的首领易蓝一样,易蓝已经活了整整一千多年,用自己的能力创立黑手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头目,而他为此不满足,想要改变世界,改变自然法则,他继续两把钥匙,一把是光明的钥匙,另一把则是协调者,一旦他拥有这两把钥匙,世界沦陷在他的手中,而我们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中。”
井言一脸惊恐,“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呢?”
井萧然陷入失神状态。
井言继续问,“那黑手党为什么找上你?”
“第一,我是一名退伍军人,背后少不了的是人脉与金钱,易蓝为了得到钥匙,创造一个全新世界,需要动用背后的人脉,与庞大的资金链,而我成为他心中最佳人选,但井家世世代代都是一身正气清廉,绝对不允许家族里有人走歪路,到我这总不能把家族流传下来的铁面无私的言词给丢掉吧,第二,其实你母亲的死因也正是因为这个而死的!”
井言震惊。
井言开始自责,“原来。。。整件事情是这样,我还以为,妈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才会离开我们的。。。”
“我不想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作为父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这件事情,作为公众人物,我更不可能以身犯法,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印象。”
井言捂住嘴巴,双眼激动的看着父亲,喉咙深处发出哽咽的声音,“父亲,你一定很累吧!”
井萧然淡然的笑了,“不会觉得累,一想到家里有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位帅气又沉稳的儿子,我觉得整个人充满了力量,所背负的一切并不是那么难,井言,井暮溪,有你们一直陪伴在我身边,黑手党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井言心中泛起一阵阵心酸,立马抱住父亲,“爸爸,我要谢谢你,独自扛了那么多年,辛苦了。”
“只要你们平安就好,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想易蓝会用尽卑劣手段对付井家,一想到自己的儿女落在对方的手中,不能将这个苗头留在这个世界上,必须彻底铲除他,瓦解他的势力!
想到这,井潇然郑重其事的看着井言,“言,我的好闺女,万一我出什么事情,请你跟阿暮去找那个人,那个人会尽心尽力的帮助你们,记住不要试图犯险救我,更不要做出冲动的事情,知道了吗?易蓝并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人,更不是联邦协会的人能够解决的!”
井萧然从衣兜里拿出一支钢笔,刷刷的在白纸上写下一串号码,并将它塞到井言的手中,还不忘记嘱咐着井言,“这是那个人的号码,你要牢牢把它记在心中,要背得滚瓜烂熟,背熟之后将那团纸烧毁,不要被其他人发现,知道了吗?”
看着白纸上那串陌生的数字,心脏怦怦直跳,井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上来,她紧紧捏住这团纸,坚定的回应着父亲,“好的,我知道了!”
得到井言的肯定后,井萧然似乎有所释怀,他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钟,井言跟井萧然说了句晚安后,便上了楼。
回到房间,井言直接倒在了床上,心里一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渐渐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井萧然一个人,他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又闪出亡妻的脸,那是一张长得很清纯的脸,眉清目秀,楚楚动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吸引着自己的目光,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的心。
如今井夫人的孩子们长大,肉体却躺在没有温度的棺材里,看不到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只有一具一点一点腐坏的身躯,她留给自己的,除了那个没有温度的墓碑,还有一对活泼可爱,聪明自信,乖巧的儿女。
要是她的灵魂知道她的孩子被卷进危险的事件中,会不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用严厉的语言训斥自己的不成熟做法呢?
想到这里,井萧然手臂挡住双眼,嘴角潺潺的上扬,喉咙里传来一丝哽咽声音,她的笑脸,她的身影恍若昨日那般,一直都存在于在他的世界里,未曾消失过。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她不能复生,那就让自己代替她守护他们,也许这是最好的归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由心而来,就这样萧然昏昏沉沉的合上双眼,进入了睡梦之中。
梦里,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子温柔动听的声音,她在对自己说,“萧然,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我好想你……”
那双白到发光的双手抚摸着熟睡中的井潇然,她缓缓靠近他,眼底的温柔似月光那般柔美而恬静,脸颊贴着脸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跟眼前的人讲。
一滴泪水划过脸庞,井潇然似乎察觉到,他的爱人就在他身边,在黑暗中,用双手试图抓住那个让自己心中产生涟漪的爱人。
夜,黑的沉重,井萧然的世界,一片寂静,而她逐渐消失。
他就这样,在悲伤,在思念,在无奈中,等待着曙光。
此时此刻,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井萧然,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甜蜜的声音,温暖的怀抱,仿佛她的存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直到天亮,井暮溪穿戴整齐,拿起黑色书包走出房门,沿着蜿蜒曲折的楼梯下到客厅,便看到父亲正在客厅中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身后由管家伺候着,家里的佣人行色匆匆的忙着早上要做的细活。
眼看父准提着个公文包走到玄关处,脱下棉鞋,换上黑色皮鞋,正要备出门,跟在身后的井暮溪忍不住喊了一声父亲后,想要跟父亲说明宝石的现况,看着面色沧桑的父亲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把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最后说了一声早安才草草了事。
锦园小区
晨练回来的衣夕稚回到家中换了身校服后,独自一人去学校。
一路上,车水如龙,汽车的鸣笛声,人行道上走路的哒哒声,人们总是匆匆的走来,又匆匆的走去,每一天的早上,他们如同机器人一般重复着同一种行为,似乎这些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等衣夕稚来到学校后已经是早晨七点四十分,离早读课还有半个小时,她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独自一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天台,召唤出系统,白色的光芒笼罩衣夕稚,随后塔克跟威克斯像幽灵一般出现在衣夕稚的两边。
系统的出现给三人隔出一条分界线,在这条分界线的范围内,几乎没有外人会看到,也不会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看到的只有一片寥寥无几的天空,以及天台下方的一切景色。
衣夕稚开口问,“缪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威克斯把相片跟录像带递给衣夕稚,“目前,我们手中掌握了缪庭升与井式集团的核心职员的互动照片以及他们所签署合同的照片,另外我还录下缪庭升与黑手党会面的情况,对方的名字叫易蓝,似乎看起来是一个灵异者,但我察觉不出对方身上有任何一丝一毫灵气,不过有一点特别让我在意的是,那位金发碧眸的少年似乎感受得到我的存在,那双放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所处的方向。”
衣夕稚听着威克斯的描述,看着传复刻出来的图片,每一张照片清楚的复刻出缪庭升跟员工之间的互动,甚至还有员工签署合同的照片,最重要的一点是缪庭升勾结黑手党的罪名完完全全被复刻进去,这样一来,就能全面击垮缪庭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没有弄清那个黑手党的身份前,自己要沉住气。
塔克问,“现在我们要将这些资料传给井式集团的CEO吗?”
衣夕稚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先把证据放好,过些天悄无声息的把这些证据送到井总的手中,另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敌人就在身边,你们要随时随地盯好。”
塔克不解,“敌人?那跟物证有什么关系吗?”
衣夕稚解释,“若是黑手党的首领是灵异者,你认为还会让这些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存在,说不定这些物证被他毁得一干二净,还不如暂时放一放,等待可以一网打尽的时机。”
塔克恍然大悟。
威克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说你脑容量不行吧!”
塔克一脸沮丧,“真是抱歉,缪晓晓那边暂时没有多大的动静。”
衣夕稚安慰道,“不怪你,要怪就怪缪晓晓太会做了!只要一个表情,一句煽风点火的话,就能让那三个女生替她做事。”
塔克问,“要是她一直没出手,我们要怎么揭露缪晓晓不可告人的一面呢?”
衣夕稚勾起坏笑,“那就看缪晓晓会不会是那种被人逼急了就往火坑里跳的人咯!”
塔克却是表现出异常兴奋,似乎看到一头猎物正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陷阱中,“那我继续监视缪晓晓的一举一动。”
威克斯感慨道,“女生,真是一个难懂的生物啊!”
衣夕稚轻轻的瞥了一眼威克斯,“以黑手党的能力,相信不用多长时间会察觉到我的存在,在被他找到之前,我还要去空间修炼,更要激活宝石才行!”
塔克很是好奇,“系统,那宝石里藏有什么样的秘密吗?”
系统发出机械声,“宝石蕴藏一股神圣力量,这股力量能使空间的灵气更为纯粹,从而减少修炼的阻碍。”
塔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威克斯,跟踪缪庭升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尤其是碰上易蓝,他很有可能是深不可测的灵异者,段位起码是在千万级别以上的,塔克,缪晓晓那边还要盯着,等罗星星,南溪他们回到学校,也要注意着点。”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都交给我们吧!”
井式集团,几个信封凭空出现在放置在前台旁边的快递箱里,前台的文员刚好有事离开,没发现信箱里的异常,把办公室的的快件发到总经理,财务总监,还有业务总监的手中,他们拿到信封拆开一看,脸色瞬间青了又青,上面每张照片清晰的拍下他们的小动作,三人不约而同的打开办公室的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确认过眼神后,三人再次回到各自的座位,尤其是财务总监,对方不但掌握了同流合污的相片,还多出了一封警告信。
财务总监是一名中年女子,看着桌上的照片,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业务总监是一名中年男子,常年的应酬与肥水让他的身子愈来愈发福,他慌忙的把照片藏到自己的公文包里,生怕井总突然出现自己面前。
总经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只见他做了个深呼吸,让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他一个劲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脑袋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想要勒索自己,二是对方的身份不简单,有可能是井总身边的人,他把这些照片寄给他们,是给了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很快他排除第一种可能,如果对方想勒索自己,那么就不会把照片寄到自己的手中,且信封里没有会面的地点,更没有在上下班的路上拦截自己,拿着这些照片勒索自己的钱财。
正准备去找井总时,他又想到另外两个人参与这件事情的两大关键人物。
如果自己独自一人撇清这件事,保不准其他那两名老狐狸会想办法把他拉下水,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共同协商对策。
撇清思路的总经理敲敲业务总监跟财务总监的办公室门,并让他们来自己的办公室谈谈照片以及资料的事情。
在他们闭门谈话之间,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股紫色的雾气飘浮在空中,雾霾中似乎长了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怎么办,怎么办。。。替缪总做了那么多假账,又被人抓到把柄,这可怎么办,对了,知道对方是谁吗?他的目的是不是想要钱?”
说话的人便是财务总监萧憬梅,凭借本科学历,加上自身的实力,在这个行业上站稳脚跟,如今被人挖到痛处,自然是不会好受的。
“再转也转不出所以然!我们要保持冷静,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陈总,上面有没有注明什么吗?比方说目的啥的。”
穿戴整整齐齐,光鲜亮丽,微胖中年人便是公司的业务总监—李和风,联合财务总监与总经理背着井总,与缪庭升做着肮脏的交易。
“并没有,我拿到的仅仅是我们三人背叛公司的证据,对方也没说什么,我们只能稳住态度,千万不要被井总发现异常,之后等那个人出现再做决定。”
萧憬梅觉得很不妥,连忙发表自己的意见,“万一,那个人是井总找来的人呢?”
李和风微微点头,“不可能,要是是井总的人,早就将我们送进监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把信件送到陈总的手中,我觉得陈总的方案比较可靠,要是我们三人同时跑路,咱们什么都没有办理好,能跑去哪里,还不是被警察抓到,与其这样,还不如按照陈总的方法去做,先稳住心态,将所有证件落实好后,我们再逃到国外,投奔缪总的公司!”
萧憬梅还是带着疑惑,“我怕缪总翻脸不认人。”
陈总露出了一脸坏笑,“你认为,我手中没有缪总的把柄吗?”
两人惊喜的看着陈总笑得奸滑的模样,似乎看到了脸上大大的写着两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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