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陆知南租住的榆林公寓。

进了屋,她顾不上换拖鞋,光着脚就去翻医药箱。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地板上很快留下一串清晰的小脚印。

“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把医药箱摊开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陆知南神色慌乱。

男人同样赤脚进屋,斜趴在沙发扶手上。

松手脱外套的间隙,侧腰位置,早已湿透的T恤下,不断有鲜血渗出。

“别着凉了,我自己来吧。”

他熟练地单手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和消毒剂。

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让她面对血淋淋的伤口,多少有些残忍。

“让我试试。”陆知南哆嗦着靠近,跪坐到他身边的地毯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本可以轻松脱身的。现在对方受伤了,她怎么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会有点疼,你要是忍不了就喊出来。”她紧咬着嘴唇。

“问题不大。”

为了方便包扎,男人顺势也坐到地毯上,配合着她的小心翼翼。

药剂渗入皮肤的瞬间,他身体微颤。

一只手撑向地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搂住她的腰。

隔着浸湿雨水后更显透薄的衬衫,陆知南能清晰感受到,从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触电般的酥麻感,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把你家里弄脏了。”处理好伤口,男人松开手。

“没……没关系。只是做了简单包扎,等天亮了你最好去趟医院。”

“留我过夜?”他故意道。

把素不相识的男人带回家过夜,这小姑娘还挺胆大的。

“额,你受伤了行动不便,万一……万一出去那帮人还在找你,太危险了。”

同毫无防备的眼神对视,陆知南话都说不利索。

“嗯,的确很危险。”男人哼笑出声。

“你,笑什么?”

他突然凑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觉得你很可爱。”

“得把湿衣服换了。”陆知南嗖地起身,脸颊抹上一丝轻易不被察觉的红晕。

像是能读懂她的心思,男人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没几分钟,屋里多了套宽大的灰色卫衣和运动鞋袜。

“记得伤口别沾到水。”

目送对方进浴室,陆知南这才放心回到自己房间。

冲过澡换上家居服,她又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进厨房熬了姜茶。

男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午夜,陆知南起床喝水。

路过次卧的时候,被痛苦的呻吟声吓了一跳。

担心对方伤势,小姑娘屏住呼吸推开房门。

月光下,床榻上的男人双眼紧闭,嘴里含糊不清:“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看样子是做噩梦了。

见他额头有汗,陆知南本能地抬手想确认有没有发烧。

岂料下一秒,行至半空的动作被迫戛然而止,小手被男人用力抓住,握在手心。

呼——

陆知南调整呼吸,像哄孩子般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视线不由自主被对方吸引。

黑翼,一个来无影去无踪,被善人视为神灵,让恶人闻风丧胆的神秘组织。它的掌舵者——这张冷漠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一个人呢?

她看得愣神,没过多久,月亮爬上树梢,房间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早晨七点半的闹铃如约而至,陆知南一个激灵从床上翻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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