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清明,宋山山终于得去见一见自己这未能有幸相见的兄长。
天色尚未放亮,东边的天际才开始有一丝发白,浓郁的黑色正慢慢地往西边消退。
清明时节雨纷纷。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屋顶凝聚成水珠的雨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在地上。
空气里还弥漫着泥土的气息,碗碟碰撞的清脆从厨间传了过来。
宋山山在床上睁开了双眼,眉目清明,不见一点困意。
她一骨碌的爬起身来,穿上自己阿娘给她放在床头的外衣,耷拉着鞋,从门角摸出一把油纸伞撑着往外走。
历来清明首要的就是扫墓祭祖,她听爹爹说了,宋家的祖坟不在这边,但是今日要带她去见见另外的人。
另外的人,宋山山刚听他这样说,立马就想到了那两位兄长。
虽说过年时他们曾经敞开心扉谈论过,爹娘也没有那么避讳在她面前说起两位兄长的一些往事,可是宋山山平时还是会尽量避开这样的话题,生怕又惹得他们伤心。
“阿娘,在煮什么?”
宋山山走到棚子下,抖净了伞上的雨水,收起来放至一边,伸长了脑袋看向锅里。
陆晚容见她来了,展颜一笑,“山儿这么早就起来啦,在做一些果酥,你哥哥们最喜欢吃的了,待会儿你也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宋山山了然,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她的脸色,见她神色自然,这才回道:“真的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才好。”
说着她捋了捋自己的裙摆,将它提高一截夹在膝弯处,扯过一张小板凳自然地坐下来,开始往灶肚里面喂柴火。
“爹爹呢?怎么没看见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下雨天的关系,宋山山总感觉气氛似乎有点沉闷,于是随手捡了一个话题问道。
她方才出来的时候,好像是没有看见爹爹在屋里,在外面也没瞧见他的人影。
爹爹平时早起贪黑的,从未见过他起晚,没道理她都起了爹还没起,因此才有一问。
“你爹爹一早就去河边折柳条去了。”
“折柳条?”宋山山疑惑地看向她,“折柳条做什么?”
陆晚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她连这个都不知道。
“向来清明就有折柳的习俗,将柳条编成帽子戴在头上,或是插在门楣和屋檐上,可驱疫驱邪,祈佑家宅平安,健康长寿。”
宋山山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只可惜……宋山山看着天上那如丝细雨,看来折回来的柳条也只能插在门上了,没办法戴在头上。
“差不多可以了。”陆晚容掀开盖子,热腾腾的水汽就涌了出来,还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麦香。
“山儿,可以退火了,赶紧先去洗漱吧,咱们好早去早回。”
“哎好!”宋山山满口应着,熟练地将烧着的木柴抽出来插到灰里,这才开始打水洗漱。
宋长则就是在这时,一身蓑衣,怀里抱着一把细长柳条,踏着地面上的水坑回来。
“爹爹,你回来啦。”宋山山浸湿了一块布巾,胡乱的在脸上擦着,见他回来就跟他打了声招呼。
宋长则看向她,笑着“嗯”了一声,将怀里的柳条放在檐下,这才看向陆晚容道:“我瞧着这雨还要下,咱们还是早点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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