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中央火车站,隧道。
穆鲁身上的圣光是这里的唯一光源,虽然依旧明亮,璀璨,但以克苏恩的实力自然能在它的“地盘”上更胜一筹,模糊乃至扭曲光明之力。这使得即便是以圣光的特性,依然不能完全挡住如潮的黑暗。
放眼望去,向着地心暴力凿穿的洞窟宛如一口枯井,深不可测,令人不安,仿佛一步坠落,便是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静谧的空气中有一股湿漉漉的触感,自从吴握虎踏足进入地下之后,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默。渐渐深入其中,空间好似被刻意改变,让他分不清上下左右,时间也好似失去了意义,于无声无息中悄然流逝。
“你还好吗?”
“你快死了。”
吴握虎脚步顿住,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小时候调皮捣蛋,父母的争吵离开;在保姆的照顾下升入初中,住校,结交朋友;升入高中,朋友变得更多了,有倾慕的对象,也有暗恋自己的小女生;很快,只剩188天便要迎接高考,居然觉醒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简陋像素系统,每次可以二选一...二选...二...二...二?
不对!
系统!
在没有穆鲁的帮助下,吴握虎竟然清醒了:“穆鲁,我刚刚是不是又被迷惑住了?”
“你成功了!”穆鲁十分高兴。
“不可饶恕!”克苏恩很恼火。
吴握虎感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头皮发麻、腋下流汗、想洗澡、想上厕所、心里憋得狂躁。
可以说还未见到克苏恩的面,凭借一腔热血试图拯救世界的少年,已经被上古之神折磨的痛不欲生。如果不是有穆鲁多次施放启迪为他驱散负面状态,或许他早已被控制转化为无面者了也说不定。
继续向地窟深处前行,吴握虎判断不出来他们到底走了多久,距离地面有多远。
“寄生共生体在收缩力量,它在引导我们过去。”
“在这无限深邃的地底,就连圣光也必将熄灭。”
一路走来,真的要直面恐怖的上古之神,吴握虎反倒胆怯了。他脸上的表情时而决然时而慌张,时而谨慎时而狂妄,无师自通地表演出川剧变脸的效果。
穆鲁第四次施放启迪,湛蓝色的光辉甫一出现,繁杂的人类情绪霎时合一,果敢的少年再一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维和情感。
轻轻地吸上一口气,冰冷、粘稠、浑浊,让他感觉自己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吴握虎缓了片刻,发现一直护佑他的穆鲁体型稍稍缩小,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干哑着说道:“穆鲁,如果还有下一次,请不要再浪费你的力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说需要我,但如果我最终变成了上古之神的帮凶...”
“不要犹豫...杀了我,拯救我的世界...”
穆鲁通过心灵映射传达的声音始终如一,中性,坚定,平稳的语调极少发生变化。
“圣光绝不会抛弃你,我们将会并肩作战,直至胜利。”
“圣光瞧不起你,你们的战斗将会一败涂地,哀嚎吧。”
少年脸上灰败的表情一闪而逝,与穆鲁一起大踏步向前。
转过甬道尽头的拐角,场景转换,忽然变得开阔大气,富丽堂皇了起来。
这条通向克苏恩居所的走廊宽10米,高30米,极其雄伟;过道两旁,摆放着一座座无面者雕像,宛如列队的士兵;而在墙壁和弧形穹顶上还贴着装饰用的镀金铜箔,此刻反射着圣光,显得庄严辉煌,与黑色的雕像形成明暗反差,凸显出一种极富有宗教色彩的诡异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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