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林娘子刚问奴这附近有没有学堂。”趁着沈钰吃完,丹青把刚才林依的话斟酌的说了一遍。
“林娘子问你的?”
“啊?是啊...”
“哦。”沈钰没甚表情的放下碗,拿了帕子擦嘴,只不过刚有些弯起的嘴角又抿成了一道直线。
丹青虽不知为何,但从郎君身上丝丝冒出的冷气,还是让他理智的选择了闭嘴,轻手轻脚的收拾干净,憋着气退出书房,他服侍郎君有好多年了,自然也发现郎君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和善,只不过郎君大多时间比较平和,像现在这样突然的情绪变化,更是不多。
站在院里的丹青忐忑的回想刚刚是哪个地方冒犯了郎君,最后也没得出结论,“许是郎君也与府里的养娘般,每月都会有那么三五天心情不舒爽吧!”
而等丹青退出去关好门后,沈钰扔下手中的帕子,抚着腕间的珠串出神,他也觉出最近的不对劲,好似什么事,绕到林娘子,他就格外关注,甚至有些嫉妒丹青能与林娘子正常的说笑,他不是笨人,自然也明了,他这反应像诗经关雎中的“寤寐思服”。
“唉...”沈钰没甚形象的歪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另一手敲着扶手面,有些自嘲,“林娘子因何吸引了他?”瞬间几个画面闪过,“许是那靠着巧思贩花时的坚韧?还是被人泼脏水时还能冷静应对的能力?又或许是那次在枝繁叶茂的繁花间的一抹娇容?”
“最不信情爱的人,竟然对人动心,这不是最令人讽刺么!只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情爱靠不住。情不知何起,似他父亲和母亲,当年的京城谁人不赞一句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但情终时也不过转瞬,当母亲去后的几月间,就已物是人非,父亲已另娶她人。之前的山盟海誓就似戏台上的“杂说”,直令人捧腹大笑。”
但沈钰并不会不管它,只等它听之,任之,直至情淡最终消灭,这样只会让他心底永远记挂,就仿如少时很想得到的东西,没有过就一直想,但真得到了,反倒兴趣乏乏。
打定心思后,沈钰又做回那个温文尔雅的沈郎君唤了丹青。
“你去与林娘子说,如果暂时找不到学堂,可先把阿辰送来我这儿,我可以先帮她教着。”
丹青有些惊诧,郎君来金陵就是想拜已经致仕的赵相公为师,且来年还要参加春帷,时间原就有些不够用,哪有多余的时间教稚子啊?
只是他也不过一介仆从,虽很想劝劝郎君三思,但劝诫的话在舌尖绕了几绕后,还是吞了下去。郎君并不喜奴仆僭越。
林依在许下下晌带林辰去街市逛逛后,也就把这个小油壶哄好了。
因了过节,小摊贩们为了在节日里好好赚一笔,老早就挑了摊子来占位置,林依领着小娃儿到时,街市上已挤挤挨挨的了。
为了防止小娃儿只能光看别人的屁股,林依难得的母爱爆发,干脆抱着小娃儿到处逛。
一个下晌,把林依搞的精疲力竭,小娃儿最近吃的好,抱着沉甸甸的,碰上杂技“踢弄”似大件的踢缸、踢瓶或小件的弄碗、弄花钱,站在人堆外是看不见的,如此她只能一边厚着脸皮抱着小娃儿往里挤,一边听着周围人的抱怨声。尴尬的想原地扣出个三室二厅。
终于等看厌了要去别处时,又遇上表演杂技“缘竿”的,虽不用往里挤了,但小娃儿为了往上抬头看,往往需得撑着林依的肩,吃饭的娃儿不似吃奶的娃娃手上全是劲。
等人终于平安落地谢幕后,小家伙是看的过瘾了,只累的林依腰背和手都似提线的木偶,僵硬弯不起来。腿脚更是酸涩难耐,早没了继续逛下去的欲望,只想快些回去,好躺一躺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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