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日清晨,随着朝霞映照大地,归州通判李泽深一行人已经离开出发地整整一天时间,由于是沿江徒步行进,李泽深一行人风餐露宿,着实艰苦。这一早,正在沿长江行进的李泽深,发现前方正有一艘小船,在纤夫的拉拽下艰难的往上游前进。见此情景,李泽深立马叫人前去应话,小船上的人听到岸上的喊话,也起身往这边看过来。

等小船靠近了看,原来船上站着是带甲之士,双方一接上,互相一道情况才得知,这小船是峡州经略安抚使张肃派出的心腹巡船,原来,三峡大坝穿越后截断水位,导致下游水量锐减,后来恢复,但是知州陆从安担心上游有山塌,于是让张肃派人巡查。

听完巡船之人所说,李泽深便告知了其自己的姓名,对方见是归州通判,便要作揖行礼,李泽深说道:“免礼,本官刚沿上游而来,并无山塌堵水之事,至于江水减少,此事太过奇特,吾等正准备前往面见陆明府,此事紧急,你送我去罢。”,说完,也不等对方同意,就大摇大摆上船,对方忙告罪“小心”,便解开纤绳,飞也似的往下游而去。

此地距离峡州已然不远,只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岸,这心腹便引着李泽深并一个担夫,挑着一担穿越众赠送的白面精米朝州衙前进。不多时,便见到了州衙大门,心腹此时忙前去禀告,然后下来跟李泽深告了一声罪,就自顾自前往安抚司复命去了。

就在心腹走后不久,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衙门内传出,紧接着,峡州通判张义快步走出大门,只见他双手抱拳,满脸诚挚的笑容,热情洋溢地迎向前来。

“润行兄,怎得有事到这峡州来窜门了,想必是归州无事,钟知州就放你出门来?”张义说完,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引导李泽深入衙。

李泽深忙深深一作揖,说道:“归州已遭灭顶之灾,钟知州生死未卜,吾侥幸逃得性命,特来禀报”。张义一听,大惊失色,忙说:“归州兵精将多,又有江水天险,乃荆湖北路一重镇,既然失陷,想必夔州路早已遍地狼烟,只是吾等竟未得通报,唉,不知是哪方的兵寇,如此了得”。

他以为归州是遭了兵匪之祸,毕竟要靠一点流民就能失陷归州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估计是哪里的兵造反了。听到张义这样猜测,李泽深连忙解释道:“非兵匪之惑,只是此事太过离奇,须得向陆明府禀报”听完李泽深所说,张义稍稍心安,又听得离奇之事,也不再多问,急忙请李泽深在公堂稍坐,自己去请知州陆从安,还不忘派人去请安抚使和厢都指挥使赵元任。

半个时辰后,陆从安、张肃、赵元任、张义四人正在公堂围观李泽深打开的面袋子和米袋子。陆从安伸手捧了点米,尝了尝,又去捏了点白面尝了尝,好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这精米白面恕本官之言,怕是当今官家也未曾见过。李通判此言,真是太过离奇,可是这精米白面在此,又不得不信。”

其余三人也是像陆从安一样操作。随后张义说道:“髡人想必是富庶至极,才能将这精米白面送给李通判路上充饥之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张肃看了赵元任一眼,向李泽深道:“李通判,这髡人兵革如何,可有带甲之人?”。张肃此言一出,陆从安就知道这老小子想拉什么屎。

北宋末年,朝政昏暗,朝廷之上,贪腐成风,权奸当道。徽宗皇帝沉迷于艺术与享乐之中,疏于国事,任由蔡京、童贯等“六贼”揽权专断,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横征暴敛的政策使得民间苦不堪言。地方官吏承上启下,更是加剧了这一恶劣态势,他们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导致整个国家的吏治体系严重腐败,正义难申。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农民失去土地,背负沉重赋税徭役,生活日渐困顿,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爆发了一系列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如方腊起义,他们在反抗地主阶级和封建朝廷压迫的同时,也揭示了底层民众对公平正义和社会秩序重建的强烈渴望。

与此同时,宗教势力也在动荡不安的社会背景下迅速壮大,各种教派、秘密结社趁机兴起,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民间不满情绪的宣泄口,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与混乱。

峡州府作为长江流域的重要行政区域,自然无法幸免于这场全国性的动荡。由于连年的战乱、苛捐杂税以及频繁的自然灾害,当地民生凋敝,农业生产受到极大破坏,以至于朝廷规定的赋税根本无法足额征收。军队因粮饷不足而士气低落,战斗力大大削弱,难以有效维持地方治安,更无力抵御外敌侵犯或镇压内部叛乱,整个峡州府陷入了严重的财政困境与治理危机之中。

张肃,这位峡州经略安抚使,看着面前穿越众赠送的精米白面,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这批髡人并无朝廷背景依托,于是开始盘算如何从这个特殊的群体中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于他们口中所述的上界下凡、天赐神力之类的说辞,张肃嗤之以鼻,认定这些不过是髡贼用来愚弄无知百姓的把戏。作为堂堂地方要员,他绝不会轻易被这种无稽之谈所迷惑。

而李泽深,归州通判,也并非等闲之辈,一听张肃的言外之意,便洞察了其真实意图。于是便说他所见之人从未有带甲的,也未见刀戟盾剑之类,至于髡贼战力如何,他也未知。

他之所以如此回应,其实包含了两个方面的考量:首先,李泽深虽然不清楚髡贼的具体战力,但凭借他们能够建造出横跨长江的巨型水坝和制造出无需风力驱动且能逆流而上的奇特船只,足以证明这群髡贼拥有超乎寻常的技术。

李泽深深知贸然挑衅的风险,自然不愿意亲身尝试,张肃这个冤大头要试,那就让他去试一试就好了,自己可以静观其变。

其次,由于归州已经遭受变故,李泽深失去了原有的权力根基,如今处境犹如无根之木、浮萍随波,急需找到新的靠山以求立足。在当前情况下,髡贼无疑是很好的一个选择,甚至可能是最佳的选择。

一旦髡贼把这张肃揍了一头包,他作为最早跟髡贼的打交道的大宋官员,身价自然会水涨船高,以后这峡州之地,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话语权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