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郡守的带领下,一行人把方圆十里几乎逛了个遍。

无一例外,所到之处,只偶尔看得到几个难民。

郡守依旧那副弥勒佛模样,笑呵呵道:“王爷,沈公子,其实这灾情也不是太严重,二位这下放心了吧?”

叶兰儿隐藏身份暂随母姓。

郡守的想法很简单,这二人一个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一个是富贵公子,来赈灾肯定都是走个过场。早点把这二人忽悠走才是正理。

叶兰儿与慕容枫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讥讽。

他们二人若真不明灾情,草草回京,只怕到时候皇上的案头参糯慕容枫的本子能堆成山。

明明灾情严重,却匆匆回京。这不是敷衍差事、视人命为草芥,企图蒙蔽圣听吗?

到时候慕容轩再跳出来开仓放粮,他就能永远高过慕容枫一头。慕容枫笑道:“早听闻蜀都出美人,美食美景也是一绝,本王好不容易领了个闲差,当然得好好玩玩,是吧,沈公子?”

叶兰儿淡笑道:“是啊,王爷至今未曾婚配,既然蜀都出美人,那王爷可得好好挑挑。”

慕容枫收了笑容,他好像说错话了。

“沈公子说笑了,在本王心里,谁也比不上我的心上人最美。”

叶兰儿笑道:“那也可以有个侧妃、侍妾、通房什么的嘛,我相信你的心上人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女子。”

跟在身后的郡守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这说着说着怎么说到王爷的婚事上了。

但有一点他听懂了。

战王爱美人!

这就好办了!

一行人回了郡守府,叶兰儿正在和云曦说着话,慕容枫就进来了。

“王爷。”

云曦拱手行礼。

叶兰儿道:“你先下去吧,配合秦大哥他们行动。

“是,小姐。”

云曦一瞬间就消失在屋内。

慕容枫上前道:“兰儿,方才下人来报,接风宴安排在今晚。”

叶兰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慕容枫见她面色淡然,但还是开口道:“蜀都美人再美,也与本王无关。”

说了这句,慕容枫就转身出门了。

叶兰儿一愣,他没头没脑说这句做什么?

她倒是希望他能在蜀地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又想到晚上的宴会,看来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到了傍晚,郡守就亲自来请人了。

坐在马车上,叶兰儿皱眉。

“宴会没有设在郡守府,那咱们这是去哪?”

慕容枫道:“看那郡守表情还挺神秘的,不管龙潭虎穴,咱们都得闯一闯。”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景象,齐齐愣在当场。

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街,按管调弦于各色美人。

弥勒佛笑的内敛又猥琐,“王爷、沈公子,要说咱们蜀地最出名的啊,那确实是美人,咱们快快进去吧,他们应该都到了!”

叶兰儿嘴角微抽,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慕容枫笑意不改,抬脚而入。

几人一进来,就有妈妈上前。“郡守大人来了?这就是您说的大人物了吧?哎哟!好生俊俏,妈妈我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郎君。”

叶兰儿掩着口鼻,这脂粉味让人有些难受。

郡守道:“王妈妈,让姑娘们都过来,咱们先上去了。”

“几位先上去吧,我这就去准备姑娘。”

慕容枫二人跟着郡守上了二楼的一个包房。

里面早早就有十多人候着了,一见他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战王殿下!”

慕容枫过去坐在主位上,叶兰儿坐在他的右手边。

“各位不必多礼,坐吧。”

“谢殿下。”

这时坐在下方第一人起身道:“早听闻战王殿下风姿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郡守赶紧介绍道:“殿下,这位是云家家主之长子,云鹤。”

慕容枫颔首。

“原来是我三皇弟的娘舅,本王出发前,皇弟还让本王代他问好。这次赈灾,还须得云伯父相助啊。”云鹤笑道:“殿下言重了。”

郡守忙岔开话题,笑着道:“殿下,这是蜀中最好的楼子,你一定要玩得尽兴些。”

这时妈妈带着一群姑娘进来,环肥燕瘦,当真是美人。

“姑娘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过去啊!”

姑娘们娇笑着走上前。

慕容枫身旁的姑娘最美,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叶兰儿想,这应当是头牌。

有了姑娘们的加入,屋内多了些香艳,少了几分冷凝。

“王爷,这是凤楼里的傲雪姑娘,至今还是处子。”郡守笑着道。傲雪也是个妙人,立刻端起酒杯。

“王爷,这是蜀中最有名的屠苏,傲雪敬您一杯。”

慕容枫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叶兰儿正看着上方,她身边的姑娘伸手喂了一颗葡萄。

“公子,奴不如傲雪姐姐好看么?”叶兰儿艰难咽下,脑海里蹦出一句诗:最难消受美人恩。

叶兰儿学着浪荡公子样,挑起美人下巴。

“姑娘当然是好看的,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叶兰儿把能夸的都夸了,直夸得姑娘娇笑连连。

上首慕容枫侧眼看着,挑了挑眉。

这人比他装得还像。

郡守看着,笑意不减。

“来来来,今晚是战王殿下的洗尘宴,咱们先敬殿下一杯。”

众人举杯,

“敬殿下。”

慕容枫笑着饮下酒。

“这样光喝酒多没意思,去唱个小曲。”

云鹤看着身边姑娘,大声道。姑娘连忙走到中间,有丫头拿来了乐器。

酒过三巡,见慕容枫迟迟没有提赈灾一事,有些人已经渐渐放开,房间内嬉笑怒骂、调笑连连。

叶兰儿恨不得捂着耳朵,但她不能。

只能垂眸吃着眼前的吃食。

“小公子,怎的光吃菜?来,奴家敬您一杯。”

叶兰儿拿过酒杯,以袖遮掩,动作极快的把酒水倒入大袖中。

耳畔的靡靡之音还在继续。

“并香肩素手相携,

行入兰房,拴上朱扉。

香袅龙涎,簟舒寒玉,

枕并玻璃,相会在,

绣芙蓉青纱帐里,

抵多少泛桃花流水桥西。

困倚屏帏,慢解罗衣。

受用些雨怯云娇,

煞强如月约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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