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绣娘都是王氏训练的做女红的好手,刺绣缝纫手到擒来,又有银钱吊着,自是十二分的用心,夜半时分就已经做好了。

青砚一直等着,绣娘来说已经做好时,他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深吸一口气,“先不要叫少主。”

走进偏房,绣娘介绍道:“青管家,这是根据霍公子的图纸做的这件翡翠烟罗绮云裙,镜花绫披帛,外面是古烟纹碧霞纱衣,这边是织锦斗篷,正是这个时节可以穿的。”

作为男子,青砚对华服美裳并无太多了解,但这套衣裙,入眼确实惊艳,瑕疵都被融入绣纹里,如果不是他见过绸缎的样子,定会以为就是这样的设计。

让绣娘下去休息,他关好偏房的门,明日少主看到,定然也会十分惊喜,如果剩下的绸缎都能做成这样的衣裙,就算挣不回一万贯,但好歹不会赔钱了。

这边事情有了转机,另一边王氏七房在族地的宅子里,一个青年男子步履匆匆的闯进一间茅屋。

“阿父,您怎能如此对阿昀,若是让他知道...”

青年男子正是王昀的长兄,王曜。

茅草屋内有一中年男子正俯身挥毫泼墨的作画,听到长子的质问,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宁远,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王曜听到这话站住脚步,整了整衣袖,行了一个揖礼,“见过阿父。”不等回应,又继续道:“阿父,您...”

把手里的笔放下,正欲欣赏一下自己今日的画作,听到长子还要问,打断他:“宁远,为父的目的你难道不知么,若是不这么做,宁漳他会甘心吗?”

王瓒看着眼前的长子,一阵心酸,长子幼时不仅经商天赋出众,数算诗书上面也是十分出众,至少比长房用心培养的长房少主出众许多,可他却只能藏拙,委屈他至今。

踱步到书案前左侧坐下,伸手叫长子坐在身边,看着他认真的说:“曜儿,你应知昀儿他聪慧好学,只是心思没在出仕为官上面,但我们七房为了改换门庭,不止努力了一代了,到昀儿这里,是我们最鼎盛之时,长房对我们已有了防备之心,若是他不出头,我们往后便要一直被长房捏在手里当揽钱的账房吗?”

“阿父,儿已经成家生子了,您又叫儿的小名。宁漳也大了,若是听到您又叫他昀儿,肯定得同您闹了。”王宁远听到久违的称呼和父亲说的话,眼眶一红,也平静下来。嗔怪了一句,正色道:“我知阿父的良苦用心,只是宁漳他年纪还小,又没经过事,我怕您这么做,会打击到他。”

王瓒听到长子的担心,呵呵笑道:“你以为宁漳他还是幼时那个算账错了便会郁郁不乐好几天的小娃子么,他现在可能耐着呢。”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再说话。

王宁远看父亲没有接着说的意思,想起自己刚收到的信件,自己正是因为这个才知道父亲算计宁远的事情的,从袖袋里掏出来,递给父亲:“阿父,这是宁漳身边传来的信。”想到信里的内容,宁远觉得自己阿父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王瓒没接,他知道信里的内容,不过也并不担心,他的孩子,他还是了解的,即使身边出现了一个可以帮他挽回的朋友,他也会说话算话的。“不必担心,若是宁漳自己想法子解决的,那他回来定是要跟我争论掰扯一番的,可这不是别人帮的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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