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的梦很是热闹,梦里是跟阿军结婚那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庭院里吹吹打打,好一派喧哗景象······
梦境映照现实,阿蛮只看了几眼,心中难受,便退了出来。
随即动念,又进到旁边的另一个梦。
这个梦境更热闹,一村的年轻小伙挤在一间新房里正闹洞房。新郎官阿军脸上被抹满了锅灰,却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只阿成缩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阿蛮只看了两眼,就又退了出来。
明秋禾多看了几眼,出来后见阿蛮黯然无言,问道:“这两个梦里,上回那个磨刀的青年都是主角,怎么不见他的梦呢?”
“他死了。”阿蛮低声说。
明秋禾一嘴闲话顿时被噎在当场。
阿蛮神情木然,信步向前,明秋禾不明所以,跟在身后。
两人出了月亮湾,进了前门村,进到一个红砖高墙的庭院里,又飘身上了二楼。二楼的玻璃窗,闪烁着时而红,时而深靛的光。
“你说过靛色是恐惧的色彩?”阿蛮问。
明秋禾点头,补充说:“红色是愤怒。但每个人都会有不同,色彩往往都是混杂的,并不纯粹。”
不明白阿蛮到这里干什么,明秋禾还想发问,阿蛮已经动念,进到窗内那个梦境。明秋禾不假思索,随即跟上。
才看清梦境中人,明秋禾不禁愣了一愣,真是巧,这个梦里又有那个磨刀的青年。只是这个梦里,主角不是青年,而是上回那个打女人的恶心男人。
青年正举着他雪亮的柴刀,追着那个恶心男人砍。
恶心男人只跑得几步,便被青年砍成了两截,仰面倒在地上,却又不痛不死。
恶心男人大声喊道:“军伢子,这下你总算痛快了,是不是?不要再闹了,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军伢子听了这话,更是愤怒,挥刀又要砍下。恶心男人一个翻身,两截身子合成一处,又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柴刀,掉转刀刃朝着青年就是一刀。
一刀又一刀,只一转眼工夫,青年人便不成样子。
恶心男人砍得累了,犹不解恨,歇一口气,呸地一口浓痰吐在残躯上,骂道:“叫你别闹,你还来劲,怎么着,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你个小王八蛋,活着的时候是个王八,死了还得接着当王八。以前你在我还不方便,以后你就瞧好吧,红杏落在老子手里,没得跑了。”
恶心男人骂到爽处,不禁快意大笑起来。
不防一阵阴风刮过,地上残躯飘起,张牙舞爪将他扑倒。恶心男人大惊,奋力甩开,爬起身冲进一间房内,疾速将门关严,用身体牢牢顶住。
屋外阴风惨惨鬼叫连连,接着便是一阵紧似一阵的擂门声,声势巨大,擂得恶心男人顶不住,就连整屋子都摇摆起来,好像便要散架一样。
恶心男人大为惊恐,却也无可奈何,眼见大门就要崩毁,恶心男人心防崩塌,扯开嗓子大声求饶:“别撞门了,军伢子,别撞了!你这么凶干什么,又不是我拿着砍刀找的你,是你拿刀来砍我啊。我也不想的,我······”
话没说完,竟然大哭了起来。
有些人外表凶狠无比,只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远比自己弱小的人。一旦转换位置,这种人往往比懦夫还要懦弱。
只是一个梦而已,并不能让阿蛮从中得到多少慰藉。阿蛮没看多久,就退了出来。
明秋禾跟在身后,问道:“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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