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拳头砸自己的头,是疼的,这不是梦,是可怕的现实。她冲到衣帽间,抓起一件长衬衫套在身上,抓起一件平角短裤套在腰上。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循着歌声望见厨房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她从走廊尽头的一堆高尔夫球杆中抓起一根,举在肩上,慢慢向正在做早餐的男人靠近。
发力、挥动——男人转过身。
“啊!!!”两人同时大叫起来。
“夏安予?!”“小语,你干嘛?!”两人同时质问对方。
“咱俩昨晚上,睡了吗?”江语蔓非常严肃认真、如临大敌般地问。
“睡了。”夏安予内心狂乱地如实交代。
“你和我,睡了?”再一次确认。
“睡了。”是你自己主动要求跟我睡的啊大姐!
“你引诱我的?”似乎恍然大悟,实则害怕责任在自己这边。
“……”这女人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了呢?搞得我跟那什么似的,“是你引诱我的!”必须更正她的不当言辞。
“你、你放屁!”就算荒谬也得有个限度吧,你这也太过于荒谬了。
江语蔓气急败坏地把球杆放回走廊尽头的兜子里,她现在集愤怒、疑惑、羞耻、憎恨于一身。光着脚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抱腿缩着。
脑子里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块记忆,她不管怎么努力,能够想起来的也只有从赫简言的办公室离开后,遇到电梯故障自己被关在里面,慌乱之中得救了然后回家,然后躺到被窝里……一觉醒来,自己竟然在夏安予的床上。
她抱着脑袋使劲晃荡,拿拳头捶,拿手掌拍打,也还是想不起什么来。
夏安予将做好的三明治装盘端到餐桌上,轻唤江语蔓的名字,对方不肯搭理自己。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怕的就是这个,江语蔓明明还没有原谅自己,明明还对自己充满了怨恨,怎么会像个没事人似的主动跟自己求欢?
他坐到她身边,温柔地将她捶着脑袋的拳头拿下来。
“啪——”一个愤怒的巴掌落在他脸上。
“你给我下药了是不是?”她满脸恐慌,这是唯一能想要的可能性。
夏安予眼睛红了,一颗心浸泡在巨大的委屈之中,长着一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啪——”又一个耳光袭来,“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来!”她也红着眼,泪光盈然地望着他,用目光鞭打着他。
电视机屏幕上显示着监控录像的画面。
江语蔓看着自己从进门的那一刻,便像是一个来搞一夜情的女人。无所拘束地参观房子、调侃男人有没有女朋友或是未婚妻、让男人拿睡衣给自己穿、洗完澡后裹着浴巾走到男人的卧室……
她尴尬得无地自容,脚趾扣地,拳头紧握。
“那个……我好像对这些真的没有印象。对、对不起。”她自知理亏,不敢看夏安予的眼睛,跑到卧室去寻找自己的衣服,准备一走了之。
夏安予被那一句“对不起”搞得很心痛。这本是他的台词,是他对不起她,不要说两耳光,就算是两百个耳光也不足惜。而且,他想要被她打,比起不理不睬,她能动手打他、骂他,简直好太多了。
夏安予跟上去,解释她的衣服被他拿去洗了,这会还没有烘干完毕。
她窘迫,四处躲避他的目光。
夏安予一把捞住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手盖她的脑门上,轻声说:“小语,你是不是病了?你这个样子很不对劲,要不,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你别碰我!”她甩开他的两只手。是啊,我病了,我被你和姚家人逼得精神崩溃,我在精神科诊断出好多疾病。我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心理病患者。我要不是有病,会爬上你这个大渣男的床?
她冲到阳台,按停正在运转的烘干机,取出自己的衣服。
去卫生间胡乱穿好衣服后,她冲到入户门口,开门的手被夏安予一把按住。
他背靠在门板上,阻挡着她。
“小语,我有话对你说。”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今天一定要把话说出来。
“我跟你无话可说。”语气极其冷漠。用了很大力去推开他的身体,再次去开门。
夏安予适时利用起自己作为男人的体型优势,蹲下身一把将江语蔓抗在肩上。
“放开我,放开我!”江语蔓又踢又咬,有效攻击和无效攻击一顿胡乱输出,夏安予不为所动。
他把江语蔓放在沙发上坐着,两条手臂按在沙发靠垫上,把她圈在里面。
“江语蔓,我今天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语气霸道,眼神严厉。
“呵,真是可笑!”江语蔓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看着这个无限凑近自己的男人,脑子里在飞快转动,要是他继续惹毛自己,就一脚踹在他的蛋蛋上。
夏安予酝酿了一下,然后,诚挚地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只是,我知道得太晚。那个性贿赂视频是有人故意设计出来的,那个女的其实另有其人。当时是我脑子糊涂,才……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小语,我一定会力证你的清白!”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三年前那些动荡的过往在脑海里一幕幕闪现。这份迟来的信任与其说是迟来的正义,莫如说是一份羞辱。
江语蔓颓然地望着夏安予,这个曾经抛弃自己的男人,喃喃道:“惭愧吗?”
“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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