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屿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他一把拉住了越星疏的胳膊,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对不起,疏疏,对不起…"楚屿的唇贴着越星疏的耳低声说道。

越星疏没有挣扎,他觉得自己在楚屿身上的力气全部用完了,定定站着,任由楚屿抱着自己。

楚屿身上的温度似乎一点点传到了他身上,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热不起来了。

身体四面八方都透着风,那点温度,都被风吹散了。

越星疏想不起这是第几次听到楚屿道歉了。

楚屿贴着他的脸亲了亲越星疏冰凉的耳垂:"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事…"越星疏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伸手拉开了楚屿抱着自己的手:"我…回去了…"

楚屿却又抱紧了他道:"能…能不能别搬走了?"

越星疏从鹿鸣寺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想清楚了,其实从来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自己被楚屿带来的那一点儿虚假的温存给欺骗了,以为他真的可以有期待了。

所以看到络鸣的时候他会难受,听到楚屿结婚的时候会难过。

可是…这一切不是原本的样子吗?

而且他根本不敢忤逆楚屿,两次不听话的下场都很惨烈。

惨烈到他自己都不敢回头看。

"好。"越星疏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之前一样:"我…可以…回房间了吗?"

楚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越星疏再一次推开了他的手,离开了餐厅。

楚屿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沉默了很久。

越星疏打开了自己床头的灯,房间不是自己离开时留下的狼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床上,打开了电脑。

住院这段时间压了好多工作。

越星疏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的脑子最近好像僵住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拿起手机,突然想到沈知佩好久没跟他联系过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样挺好的,那种没办法回应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他和沈知佩之间只需要工作和友谊就可以了。

他笑了笑,合上了电脑。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抬眼看了看门,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楚屿端了一杯牛奶和一盘水果,站在门口。

"不吃饭的话,先喝点牛奶吧,或者我炖了汤,你要不出来喝?"

越星疏咬了咬唇接了过来:"你…不必要这样。"

楚屿顺势握住了越星疏的手道:"疏疏。"

越星疏微微挣扎了一下,又认命一般任由他握住了自己的手:"你这样,我没法喝牛奶。"

楚屿有些尴尬的松开了:"你先喝。"

越星疏拿了过来:"我,一会儿喝,你还有事吗?"

楚屿摇摇头,伸手揉了揉越星疏的头发:"头发都长了,明天我陪你去剪头发吧。"

"好。"说完他看着楚屿的眼睛,仿佛在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可以走了。

楚屿轻轻笑了笑:"那你早点休息。"

越星疏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楚屿有些无力,看着关上了的门,但是他没有办法,是他自己亲手毁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脆弱的好感。

他叹了口气,对着房间里面的越星疏道:"我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住,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里面没有回应,楚屿等了一会儿,关门离开了家。

越星疏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和牛奶,有些晃神。

早上起来的时候楚屿已经回来了,做好了早餐在餐厅等他吃饭。

越星疏没有抗拒,走了过来默默吃完了自己面前那一份。

楚屿把一碗汤推到越星疏的面前:"太瘦了,需要补一补。"

越星疏抬头看了楚屿一眼,端着汤默默喝了下去。

楚屿嘴角勾了勾,却听到越星疏道:"我…听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关着我了?"

楚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有说话,拿着碗走进了厨房。

越星疏想去公司,但是他拿不准楚屿的心思,他跟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说:"我…就去公司…不走…"

越星疏的声音哑的厉害,每说一个就像是铁棍划过水泥地面,刺耳至极。

楚屿听得心里难受,他皱了皱眉:"你别说话了。"

越星疏脸色白了白,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很难听,但他没有办法,他怕不说又被关起来,像上次一样。

他张了张嘴,终于忍住了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低下头,悄声往房间走去。

"等一下。"楚屿叫住了他:"换衣服,我带你去剪头发。"

越星疏背着楚屿点点头,那个"好"字,被他咽进了心里。

越星疏换了衣服,走了出来,看到楚屿在门口等着他。

他拿着车钥匙,被楚屿要了过来:"我开车。"

越星疏默默坐在车上,歪着脑袋不知道看窗外。

纤细白皙的脖颈,线条流畅好看,他的头发有些长,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眼神。

他记忆中小时候的越星疏很喜欢笑,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上学的时候班里谁的裤子破了,演讲的时候谁忘词了,谁跟谁表白了被拒了…

那时候的越星疏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肉乎乎的,眼睛老是弯成月牙形,笑着拉着他的手叫哥哥,然后喋喋不休的讲他一天开心的事。

他好像很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算有,也会很快地说:"没事,我还是选择原谅他,反正我忘性大哈哈哈。"

跟阿灿形容中的他不一样,那个会为了引起父母注意而故意捣蛋,为了躲避自己闯的祸而拉阿灿垫背的越星疏不一样。

楚屿转头看了看越星疏一眼,他好像越来越安静了,就跟从前的阿灿一样,沉静地让人心疼。

那个为了在养父母家可以安安静静生活下去的阿灿,懂事温柔地让人不得不想捧在心上。

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越星疏的捣蛋,阿灿唯一的家不会散,如不是越星疏出卖,他父亲就找不到他们在哪里。

他回过头,过了这么久了,他真的能放下了吗?

"疏疏,我们到了。"楚屿停下车。

越星疏下了车,看到楚屿接了个电话。

楚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下车走了过来道:"你进去,我有事不能陪你了,一会儿让安杰接你去公司。"

越星疏点点头,楚屿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别在公司待得太晚了,早点回家,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越星疏的手藏在袖子里,握紧了又松开,最终点了点头。

楚屿笑了笑转身上车走了。

越星疏看着楚屿离开的背影,自己的影子被拉很长,一个人站在阳光下,秋风萧瑟,他像是被什么困住了,找不到出口了。

门口有人来接他,他跟人走了进去。

"你就是…"接待他的人突然面带暧昧的止住了笑,带他坐到了一面大镜子之前道:"楚屿交代过了,你坐这里就好了。"

"对了,我叫何乐,何乐而不为的何乐。"何乐笑得很灿烂:"你叫什么名字?"

"越星疏。"越星疏小声道。

何乐却还是被那个声音吓到了,他脸色僵了僵,立马又笑了:"那我叫你小越吧?"

越星疏看到了何乐的表情,心里默默道了个歉,自己的声音果然还是吓到别人。

他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你长得好漂亮啊!就是…就是…太瘦了点!"何乐一边拿着剪刀比划,一边说道:"小越,你和楚屿什么关系啊?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啊?"

越星疏淡淡摇摇头,冲着何乐笑了笑。

何乐睁大眼睛看着越星疏不可思议道:"真的不是?我还以为…我就是瞎八卦一下,你别介意。"

越星疏眨着眼睛冲他笑了笑。

何乐咂巴着嘴巴,一边往去里面拿东西,一边纳闷嘀咕道:"听昨晚吩咐的语气,我都以为今天要拉着人家办婚礼,结果不是,搞毛线啊!"

何乐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越星疏,有些惋惜,漂亮是漂亮,可那声音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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