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佩用双臂环住了何乐,想用自己迟到的温度给何乐最多的慰藉。

何乐环抱住沈知佩拍了拍他的背:"老沈,别这样,我已经没事了。"

沈知佩亲了亲何乐的额头:"嗯。"

何乐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特别惨?"

沈知佩咬住牙不说话,他能感受到何乐身上那种柔软的温度却带着灵魂的倔强和强韧。

"当时是真的疼,那一刀刀割在身上。"何乐说:"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麻木了,还是疼过头了,就没有那么疼了。"

沈知佩说不出话,用手摸上了何乐身上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

"后来还是那个刀疤男看不下去了。"何乐笑了笑:"他怕我死了。"

何顺当时拿着刀子,手上全是血,他疯狂的笑容里全部是残暴:"没事,没事,我割的浅,只留血不会死,基本都在腿上和胳膊上。"

刀疤捏着何顺的手腕,用力一捏,刀掉地上了。

哐当砸在了何乐耳边。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何乐疼晕过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何顺说:"我数了,一共是57刀,您刚才说好的,一刀一千。"

何乐看着沈知佩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他只觉得少了,要不是那个刀疤阻止,他能在我身上把债还完。"

"你说他为什么那么狠啊?"

过了这么多年,何乐第一次将这件事说出来。

他才八岁,被人扒光了扔在大冬天四面透风的房子里,被自己亲生父亲拿刀在身上割了整整57刀。

很疼,真的很疼。

疼到他昏过去,又被疼醒。

他不知道那段疼痛持续了多久,只是被冻麻的腿上传来皮肉绽开的触觉。

他一开始还在哭,可是后来疼到根本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红色的血滴在地上,立马凝固,黯红肮脏。

他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走的,醒来的时候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了破床板上,身上披着一条破毯子。

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但是动一下还是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何乐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再反复做噩梦梦到那天,他也可以心平气和的讲出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沈知佩的胸膛太暖还是抱得太紧,他还是忍不住流下来眼泪。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可以把满身伤痕的自己从冰天雪地里抱起来,他一定会爱那个人一辈子。

可是如今,他爱不了了。

沈知佩对他好,他知道。

除了那个时候的越星疏,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楚屿给过他物质的东西不算少,但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这个人。

他能看出来楚屿每次看他的时候似乎在透过自己的外表看着另外一个人。

他和楚屿的相遇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在遇到楚屿之前干过很多工作。

那天他遇到的客人是个十足十的变态,几乎将他折腾到半死,何乐拼着命爬出了房间,却被人拽着腿往回拉。

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皮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楚屿。

楚屿从那个变态手里救下了他。

他以为楚屿包下他跟其他人一样,但他却问他想不想学点什么,以后干个正经的职业。

何乐抱着沈知佩哭得很厉害。

十多年前的沈知佩去哪了?

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抱抱他?

何乐窝在沈知佩的怀里好久。

然后他轻轻抬起头亲了亲沈知佩的唇,叫了句:"沈知佩。"

沈知佩用手摸了摸何乐的额头:"嗯。"

何乐笑了,眼睛里又滚下一颗眼泪,他似是叹息一声:"沈知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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