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微弱的灯光,傅如斯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生也太瘦了吧。

说完,陆诗诗站起身便想走,但扭伤的脚腕让她稍微动一下都痛。

此刻,这栋楼,就只剩下他们俩和一楼的保安叔叔。

傅如斯看她左脚有些别扭,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再次开口问道。

“扭到了??”。

刚刚那一幕太过尴尬,陆诗诗故作平淡,语气有些生硬。

“应该是”。

也是这语气让傅如斯确定了眼前这位就是画室的人。

他转身跑去馆内,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瓶铁打损伤喷雾。

“喷点这个会好点”。

“你先喷在掌心,再按压扭伤处”。

约莫十分钟,脚腕的疼痛感消散了不少。

后面,见她一撅一拐的,傅如斯主动将人送回了寝室。

两人一句无话,女孩还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到其他同学,她不顾受伤的脚,小步小步往前冲,将他甩到了身后。

傅如斯就跟在她身后,见她像只企鹅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就是这一天之后,陆诗诗感觉自己天天遇上他。

画室里多了一道打杂的身影,维持了一周,廖老师才平复心里的不痛快。

但,廖老师却不放人了,有事没事将傅如斯喊去画室。

用廖老师的话来说,傅如斯长了一双修长又好看的手,不来画画可惜了。

而刘飞刀作为傅如斯的教练,闻言,据理力争,这么优越的条件去打篮球才是最好的。

最后,是廖老师倚老卖老,厚着脸皮将傅如斯拐来画室,每天强行让他待上一个小时。

那时候的陆诗诗成绩差得一批,被分在了一中高一年级最后一个班。

她上课打瞌睡,听课神游,课间看小说,没有人在意她。

但是,画室里的她仿佛有无穷的精力,她会主动请教老师。

同时她也会因为完成了一幅满意的作品而高兴地像个孩子。

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课程,她经常一个人待到晚上九点以后。

久而久之,傅如斯每次晚上练完球都会来画室瞧一眼。

如果恰好遇上了,他还会主动将人送回寝室。

一整个学期,傅如斯都会被廖老师逮来补补课。

某次,廖老师嘴一快,傅如斯也知道了那堆被毁坏的作品里有一副是陆诗诗的。

他莫名感觉有些心虚,每天都自觉来画室,甚至有时候还不止待一个小时。

有女生还想为爱搏一搏,但是廖老师二话不说将人赶走了。

后来,傅如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主动问了陆诗诗一个问题。

“全校都说那些画是我毁掉的,你怎么看起来不怪我?”。

“我那天正好在画室,知道不是你”。

“就算我那天不在,我也觉得你也不会这样做”。

陆诗诗的眼睛很清澈,一脸不谙世事,仅仅看她的脸,都能猜透她的心思。

直到高一下学期刚开学两个月,陆诗诗突然就不往画室跑了,她开始变得沉默。

课间,同班同学拉紧窗帘,背着所有老师,趁着每个课间每节自习课,看了一部又一部电影。

而曾经上课睡觉,经常溜去画室的陆诗诗再也没有碰过画笔。

她开始埋头苦读,每天都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书写题。

后来,傅如斯跑过无数次画室,都没遇到她。

再后来,画室里又多了好几个新面孔,那都是准备艺考的人。

他突然想起李诗怡这号人,于是他偷偷溜到535班。

该怎么形容那一幕呢?女孩好像一夜之间藏起了所有的光芒与纯真。

就像处在黑暗中仍努力寻找出口的小鹿,倔强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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