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一次笼罩住了鹿王府,铁甲刀卫们沉重的步履声是越走越远。

当步履声终于消逝,一道灰影大鸟似经天掠过,清寒的月下,可以看到他足下若隐若现的刀影。

他的身影径直就投入到了鹿王府的死寂之中,然后整个人就融于这暗黑里,融做了一体。

然后,刀气逸散而出,萦绕于鹿王府的四周,于是偌大的鹿王府的四周,就连一只老鼠经过他都可以感知。

他已经这样一直潜伏了十三年。

无论对于谁来讲,能晚复一晚地坚持十三年做同样一件事情都是很难的,尤其是这样枯燥无味的潜伏于黑暗中,蛇一样的伺机捕猎,这样的耐心和毅力绝非常人可及。

十三年里他先后抓了五十七位偷偷闯入鹿王府的人,多是些毛贼小偷,剩下四五人多多少少与那人有些关联,但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却没有得到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

所以他很生气,连带那些毛贼小偷都承受了他的怒火,被他一根一根,一寸一寸敲断了全身的骨头,任他们鬼哭狼嚎的活活疼死。

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把东西就藏了鹿王府中,可是近干人在鹿王府内找了一年,依是无果。

而那个人灵体被封,偏受不得伤,受伤就会百刀裂体而瞬亡,那东西他们得到的机会就越渺茫了。

用不得刑,那人也不张嘴。不过他也理解那人,确实不能张嘴,张嘴就是死,不张嘴还能苟延残喘。

但二十余天前那人死了,据说是笑着死的,承受了百刀裂身的无比痛苦却开心地笑着死了。

想开了,自杀了?要永远隐藏了那个秘密?还是真的把秘密告诉了那个安府的替罪羊后,拼死救了他,让他替自己完成未完成的事?

一切皆有可能。

据说皇帝因为那人是笑着死的,所以都虐尸了,烧了焚了,骨灰还洒入臭水沟了。

但皇帝一定有心理阴影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变态地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是至亲。

相煎何太急?但就煎了,比死敌还仇恨的煎了,又能怎样呢?

那人死的当晚,他感觉到鹿王府外似乎有人在窥探,当他御出刀气查看,却又不见人影,现在回想起来,那晚应该有人确实在暗窥鹿王府,可惜,他大意了。

他忽然感到这次大意,让他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

而那替罪羊安府小厮竟离奇失踪了,全城封锁也没找出来,难道是那人当年在天隆大道一战后竟还有隐藏的势力,把那替罪羊小厮给藏了起来?

一切,又有些扑朔迷离。

他又突然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在此守株待兔了,或许这里的秘密已在他的眼皮下被取出,或许这里的秘密就是本就没有秘密,反正那人也死了,他的一切已经闭幕。

而下一场的开演,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所以他决定离开了,守于一隅不若放眼四方,无论什么大事件,发生前总会有征兆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而善于捕捉风声的人,才能先走一步,先声夺人,踏于原地,说难听点,等着被风浪拍死吧。

于是这个戴着鬼王面具的灰衣人,高来高去地离开了他守了十三年的地方,捕风去了。

安玉龙抄四书抄的是头晕脑涨,但安相的话在安府就是金科玉律,禁足抄书三百遍,他知道自己若在半年内哪怕将四书抄了二百九十九遍,他都将会死的很惨。

所以他奋笔疾书中时常会想起安泉,心里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他并不是内疚,他只觉得这小厮确实不错,眉清目秀,善解人意,极有眼色,偏又胆小怯懦,是逆来顺受的出气包级别的典范,加之按摩手法十分娴熟,实是居家必备之精品小厮。

而现在身边的小厮安源实在是差远了,今天抄了这么久的字,这厮都不知道给自己按按肩,给沏上一壶茶水,给端来一盘点心,只知道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丫环们嬉闹,恶心的口水流多长。

他已经连咳嗽了三次了,都没将那厮咳醒,真是混帐东西。

于是安玉龙就怒了。然后将毛笔就掷在了安源的脸上,安源正看着心仪的丫环小玉米发呆呢,突遭暗器袭击,顿然就黑了脸。

当然不是气黑的,而是墨染黑的,并且是越抹越黑。

“看小玉米呢,还是小白菜,抑或是小土豆?”安玉龙亦是黑着脸问道。

安源见主子生气了,以为是自己偷看丫环被主子发现了,于是嗫嚅不语。

越是这样,安玉龙越生气,于是就让他滚蛋了。

还是安泉好啊,用着是又安全又放心,安玉龙是愈加“思念”安泉了。

“思念”安泉的当然不止安玉龙一人,还有那鬼面修罗罗啸天,那天封了一天的城,数干人搜遍了城中角角落落,搞地鸡飞狗跳,是觅之不得,后来范围扩大,镇北铁卫军出动了八干人都追查到边境了,仍没能搜到这个神奇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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