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眼镜站在原地挠挠头,思索了一会嘟嘟囔囔道:“我只是认为时机还不成熟,毕竟要列老宅为‘国保’没有那么容易。”
“你说什么?老宅列为‘国保’没有那么容易?为什么?”朱獾猛然转过身问王眼镜。
王眼镜身子震了一下,慢慢走到朱獾身边,向她解释:“列为‘国保’有许多先置条件,就老宅的现状看,只有戏台有这个可能。”
“只有戏台有这个可能?祠堂能?老宅呢?”朱獾不相信。
王眼镜解释:“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国家对不可移动文物所核定的最高保护级别,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就是其历史价值、实物的完整性、现有的保存状态以及相关证据和社会认可度。老宅虽然建于明代,但几经修复,真正属于明代的建筑已经所存无几,就连这祠堂虽然建于嘉庆八年(1803),但好多建筑都是后来修复,只有这古戏台保存完好。”
“你说什么?嘉庆八年?嘉庆不是清朝的一个皇帝吗?老宅明明是朱元璋为太祖奶奶所建,怎么说建于嘉庆八年?”朱獾显的有些激动。
王眼镜耐心解释:“仙子,老宅建于明代没有错,但祠堂确实建于清代。”
“王博士说的没错,老宅一开始并没有建祠堂,是后来你的祖上出了状元,才回来建了祠堂。”刘叔说话。
朱獾恢复平静,问王眼镜:“那如果老宅不能列为‘国保’怎么办?还能够保护下来吗?”
“仙子,老宅肯定要保护下来,其实你们县里已经将老宅列为文物保护点,我来之前和省里的同事和你们县里的同行通过了气,争取尽快将老宅列为县级、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县级、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有用吗?”朱獾问王眼镜。
王眼镜笑着回答朱獾:“当然有用,只要列为文保单位,不管是哪一级?任何人任何单位都不得擅自破坏和拆除。”
“这样好这样好,那你快快把老宅列为县级、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朱獾喜不自胜,过去紧紧抓住王眼镜的手臂摇个不停。
王眼镜笑道:“仙子,你摇断我的手臂我还怎么申报老宅为文保单位呦?”
“噢噢噢,对不起,对不起,王博士,谢谢你,谢谢你,我代太祖奶奶谢谢你。”朱獾忙松开王眼镜的双臂。
王眼镜一边揉自己的手臂一边问朱獾:“你代表太祖奶奶?你怎么代表她呀?都过去好几百年了呢。”
“王博士,你知道吗?我经常和太祖奶奶梦中相见,她对我讲了很多很多有关老宅的人和事,还说老宅是一条银龙。”朱獾说起太祖奶奶神情肃穆。
王眼镜一开始听朱獾说经常在梦中和太祖奶奶相见,没有太在意,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朱獾经常想念太祖奶奶,自然就会经常梦见太祖奶奶。可当朱獾说太祖奶奶在梦中和她讲了很多有关老宅的人和事,说老宅是一条银龙。他忘记揉搓被朱獾抓疼的双臂,过去抓住朱獾的双臂,激动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喂,你们两个一惊一乍地做什么?不要忘记风吹树叶响,树叶随风去,去了可不知是到好人那里还是坏人那里?”鲁欢站在一旁冷眼相看王眼镜和朱獾。
王眼镜忙松开朱獾的双臂,回过头对鲁欢说:“欢欢,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激动。”
“激动也不能不顾场合,信口开河,乱说一通。”鲁欢向朱獾挑了一下眉毛。
朱獾忙解释道:“对对对,激动不能不顾场合,不能信口开河,不能乱说一通。都怪我,听王博士说老宅如果列为文物保护单位,任何人任何单位不能擅自破坏和拆除,太激动了,乱说一通。”
“好啦,既然乱说,那就大家都不要当真。王博士,你要住进祠堂就应该过去拜拜太祖奶奶。”马夜叉站在戏台门楼上说话。
王眼镜忙回应:“好好好,应该去祭拜太祖奶奶和先人们。接下去我要在这里打扰他们,希望他们能谅解。”
“我们也去,刚才我和鲁伯商量了一下,王博士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冷清,我和鲁伯过来一起住。”“对对对,我与刘叔住祠堂门房,好和王博士有个照应。”刘叔和鲁伯边说边走下戏台。
“爸爸,你们住进祠堂的话老宅的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鲁欢问。
马夜叉不等刘叔、鲁伯回应鲁欢,自己大声回应鲁欢道:“怎么可能有意见?刘叔和鲁伯可也是官身呢,而且住的是祠堂门房,帮我们看护祠堂,我们大家应该感谢他们两个才是,你们说是不是?”马夜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祠堂的享堂,享堂里聚集了老宅朱姓户主。
所有的朱姓户主齐齐回答:“是!”
“各位,这是刘叔和鲁伯的工作证,你们想看的可以过来看。其实大家对两位长者并不陌生,要不是有两位长者,老宅岂能留存到今天?”马夜叉举起手上的两个蓝本本向众乡邻展示。
朱胖子说话:“两位长者我们怎么会不相信?有刘叔和鲁伯在,老宅才能安如泰山。”
“说得好,那就由小女请出太祖奶奶接受王博士和刘叔、鲁伯的祭拜。”马夜叉说着走到朱獾身边,见朱獾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声斥责:“还不快去?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行情。”
“噢。”朱獾缓步走向后堂。
缓步,其实是朱獾满脑子疑问,这脚步实在走不快。不过在这样的场合,她缓步行走,倒是显得很沉稳很庄重。
朱獾想不明白马夜叉怎么突然开始夜叉起来?大樟树下在镇上来的人面前夜叉,她还可以理解,毕竟都在传黄秋葵有可能接朱虎的班,成为驴不到村的当家人。如果黄秋葵成为驴不到村的当家人,她马夜叉不出手,我朱獾必须站出来和她争个高下。
没想到马夜叉早就出手,镇上早就摆平,这个任命书早就印好。不过,如果不是马夜叉的山货野味和硬货一齐上,这镇上的人今天还不一定拿出这任命书来。
脑西搭牢,不是说村里的当家人由大家选吗?不过,即使大家选,我家的马夜叉如果想要出手,肯定手到擒来。
现在马夜叉居然在祠堂里也夜叉起来,那朱胖子明明存有反心,居然在她面前装的那么恭顺,还说“有刘叔和鲁伯在,老宅才能安如泰山。”
脑西搭牢,朱胖子怎么能说出“有刘叔和鲁伯在,老宅才能安如泰山”这样的话?这不就是太祖奶奶梦中和我说的“刘鲁至,老宅安”一个意思吗?难不成背后都是马夜叉在捣鬼?我梦中的那些事那些话都是马夜叉在潜移默化我?
好你个马夜叉,看来就是你要心心念念把我塑造成一个仙子,然后拿我当枪使。好吧,我就做你的一杆龙胆亮银枪吧,长坂坡一人一骑七进七出杀他个曹兵人仰马翻。
“喂,想什么呢?见到太祖奶奶怎么还不下跪?”马夜叉跪在地上提醒朱獾。
“啊?噢。”朱獾忙下跪,结果跪出了个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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