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胸宽阔,自然不会计较…”,宣芷无所谓的欣赏新染的豆蔻,“可你们娘娘计不计较就不知道了~”

“贵妃娘娘现在恩宠无双,已然没必要和我们主子过不去,娘娘,请您…放过我们主子吧!”

红掌说完…就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宣芷挑眉,嘲讽道,“你说的什么话,她是皇后,我一个贵妃,能把她怎么样?能处置皇后的,只有陛下!”

红掌一听,身子不由得一激灵。

也许以前,她还会因为帝后十几年的情谊,奢望不管发生什么,皇帝对皇后怜爱一些,但近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预期。

红掌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们的皇后会一无所有,红掌内心荒凉,跪在地上,一直不起。

宣芷也没叫让她起来,就这么耗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去请萧秦护的小太监回来,看了看宣芷,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红掌,低声回禀,“贵妃娘娘,陛下在前朝忙着,没时间过来,杨公公说,请太医院首来看,务必让皇后娘娘好起来。”

嗯…

“退下吧~”

宣芷慢悠悠起身,看着红掌,说道,“你看…在这后宫,不放过你们娘娘的是陛下的态度,而不是本宫!

你与其在这求本宫,还不如多劝劝你们娘娘心胸放宽,她要是有你这么能放下身段求人,也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话落…内殿就响起许幽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宣芷…本宫与你势不两立,本宫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不得安宁!”

她尖吼了一嗓,又没了声儿,伴随着的是风铃的惊慌叫唤,听着好像是刚醒又晕了过去。

许幽这身体素质不行啊…前世,她日日被逼着跪在院中,被掌掴,都没那么快死掉。

还有她说的这句话,听听……多么的熟悉!

前世临死前宣芷也和许幽这么说过。

不过许幽用了十年的隐忍和蛰伏,才把宣芷逼到如此地步。

而她…只用了两个月!

她的出身决定了,在做一些事情,或者得到什么时,都比平常人要容易些。

也许这辈子的许幽到死的那天都想不通,为什么宣芷会如此针对她。

不用想通,因为宣芷前世死前也没想通许多事情。

这凤仪宫已经没了中宫威严,宣芷也没必要再逗留看笑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娘娘…今日之事,陛下知道了会不会找您麻烦?”,春雨谨慎,还是有些担心。

“你真以为陛下不知道吗?”,宣芷冷笑,“我们的陛下,不是耳聋眼瞎之人,我带着人浩浩荡荡去的凤仪宫,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折辱皇后,他要是在意,怎么可能不知道?”

春雨愣住…

“我们的陛下啊…可是精明得很呢!”

也许前面,宣芷还有点儿疑虑,怕萧秦护对许幽还有情谊维系。

可今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疑虑了!

萧秦护一开始敬重许幽是真,所以才会力排众议立她为后。

但可能知道许幽残害他的子嗣时,又或者是后来觉得,她这个宣家女更好用时,情谊就淡了…

萧秦护,他可不是什么情种!

他是君主,万事万物,讲究一个物尽其用。

显然…现在的宣芷,比一个失德失心不被认可的皇后,更有用!

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回了芷月宫,夏云已经把事情办妥候着了,宣芷说自己疲累要休息,让夏云春雨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拆了头上的“叮叮当当”的叉环首饰,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宣芷从后窗翻了出去。

后窗出去沿着墙根一直走,有芷月宫一个小小的角门,从角门出去就是一条小道,很小,一直锁着。

小道很窄,位于两宫宫墙之间,两边种了竹子,竹子长得好,久而久之就把小道给藏了起来。

这条小道很隐蔽,宫里的老人都不知道,宣芷也是做鬼的时候,飘在宫墙之上才发现这条小道一直走一直走,走个半刻钟,再往右拐弯走那么一会会儿,就直通冷宫后的静湖。

静湖…前世许幽把她尸首沉湖的地方。

宣芷让夏云告诉宣荀川在前朝缠住萧秦护,自己在后宫搅乱凤仪宫,弄出大动静,然后趁乱,神不知鬼不觉把杜珲带到冷宫。

今日中秋热闹,守卫都集中在了前头,冷宫偏僻,又出了六宫范围,一两个人迷路了闯进来也是常有的事。

皇后禁足这段时间,宣芷把后宫牢牢把控在手中,如果她更大胆些,可以直接把杜珲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芷月宫。

但风险太大,也没必要…

宣芷到时,杜珲似乎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他背手而立,只看个背影,都看得出他瘦了许多。

听到动静转过身时,面容憔悴无光,可见到她那一刻,整个人就变得鲜活起来。

他急步走过来,像未进宫前的很多次一样,想上前把她拥进怀里…

可宣芷立马抬手,挡住了他,“杜珲…我现在是皇妃,不可越界!”

“阿芷…”,杜珲缓缓放下了手,声音哽咽,“阿芷…我知道…是我不配了!”

宣芷看他如此,一口不由得一紧,她心疼,可是今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能心疼,理了理情绪,沉声道,“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卑微如尘,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惊才绝绝的杜珲。

你记住,你配得上任何一个人,只是没有缘分罢了。”

“阿芷…”

“杜珲…”,宣芷打断他,“我已经进宫为妃,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儿改变的事实,我虽是迫不得已,但我不觉得委屈,因为宣家和我以及皇帝,甚至就整个大景的局势来讲,都是有万千益处。

说实话,杜珲,现在这种状况,我很满意!

人要学会往前看,往前看才能走得更远,杜珲,你可明白?”

“可我放不下…”,杜珲很痛苦,“我也知道不该打扰你,可我听到御史骂你,百姓骂你,我就更放不下。”

哎…

到底才是十七岁的少年,哪有那么轻易的拿得起放得下。

宣芷抿唇,仰头看着他,柔声道,“杜珲……我们出身贵重,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拥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拥有的东西,这是家族带给我们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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