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妹两个,即刻前往柳西潭。”

凤凰阁主任老甩手朝姐姐丢出一物。

“拿上这个,必要时候,可保性命。”

————

一阵清风吹过已满枝头的映紫,顿时散漫到空中,蓝紫色淅淅沥沥的落着。

中陆上传奇五大神阁之一的凤凰阁就在这唯城城深之地。

暗红色的阁门旁屹立着一棵巨大的花树,淡紫色点缀着此地的各处,清风漫,瓣落枝头。

不经意间,树后悄然走出一名女子,她面色略带着笑,纤细的手中持一封信件,飘然朝门口走时,步伐带动她腰间佩戴着的半块玉佩,虽空中摇曳,色上却叫阳光照的通透,边上玫丝映红。

这人走得极快,身上的纱衣袭风,花瓣飘逸。

门前两名身着浅蓝的少年见她过来,立即双手抱拳低头道,“见过师姐。”

南宫羽韵笑着点头,轻身朝里走去。

石地周边房屋建筑的边缘处长着几株叫不上名字的绿植,她径直走向阁门正冲着的那间屋子,门四开着。

室内极其简略,仅四把椅子,二对二的排在进门的两侧,与门正对着的椅子上坐着个白胡子长者——微闭双眼,懒懒的倚在靠椅上,发丝被来人带进来的清风微微拨动,不过这人左耳前用红绳系着的一个“细麻花”,又让这略显严肃的面孔透出一丝...可爱来。

“师父!沈家家主传来。”

与刚才两个少年动作不同,她半跪着禀报,声音有些大,似乎是想叫面前的人醒来。

这老者的眼,睁了跟没睁似的,眯成一条缝,他往南宫羽韵手上的信封上看了一眼,发现封条上没了气泡——呵,拆封了,小丫头片子,一天天不学点好。

这地上的人没听到回应,就悄悄抬起头来,借着头帘眯着眼往那老头身上探去,不料那老头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面前。

一张苍老的带着些诡异微笑的面孔赫然出现。

“啊——”,尖锐的叫声响彻屋间。

老头迅速用两手将耳朵捂住,面色凝愁,努力做出皱眉的表情,可本就满是褶子的脸上,被他这样一弄,出来的效果却好似在脸上糊了一坨皱巴巴的脏布。

南宫羽韵是故意叫出来的——毕竟这可不是师父第一次“吓唬”自己了。

但见得这一幕,她还是笑了出来,“师父,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他似乎撅了下嘴。

“说正事,写了些什么。”老头指了指她手上的信件,转身往椅子上坐去,“看都看了,总要看出个什么。”

“沈伯伯约你去钓鱼。”南宫羽韵没了笑,只敷衍道。

咳——老头刚进口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好在是克制住了,只轻咳了一声。

“你...确定?”老头左边的眉毛往上提了提,正常来说,他的眼睛也应该明显睁大了点,但实际上还是眯着的。

南宫羽韵见自家师父这半信半疑的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信封打开,拿来读,“任兄,近,清光雅日,湖中岛上风声起,偶得一想,适时往之,取大鱼也。——沈”

她念书信的时候还带着一种很是特别的腔调,以为能叫人深陷其中。

任老一时愣住,沈弟这般意思明确了是想叫他去鲛人潭帮忙。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

最近转暖,冰水应是全融了,湖中岛上理应当是出了些状况,怕是那件事又被某些有心人听了去...

“老头!”南宫羽韵撩起盖住他右耳的头发,大喊了声。

任老猛的回神,给她脑门上就是一弹,道:“都说了,要叫师父。”

“刚才喊你半天你不应一声,”南宫羽韵揉了揉刚才被打的地方,别说,老头弹的力气倒是挺大,一点没有长者风范。

她不经意看到拿着信脚的手,下面似乎还有一行之前自己没注意的话,便开口道:“已是春又时,残花却泪。”

任老心头一颤,道,“早些让你习读古传,这么简单都不懂。”

语落,便半天没再说话,一直捋他下巴上的大白须。

...确实。

他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陪着笑道:“韵儿,为师许你出山了。”

南宫羽韵一愣,满脸不敢相信,缓缓开口道:“师父,你不会因为我叫了你一声老头,就不要我这个徒弟了吧!”

“当然不是,是这次的‘鱼’,老的不钓了,让给你们这些小年轻。”任老笑嘻嘻地说。

“徒儿不太明白。”

任老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你可知青鲛?”

“略懂,”南宫羽韵一脸不解,说:“相传青鲛是东方青鸟与西海鲛人不顾神判,相爱炼化的结晶,见者无不说其貌美,且浑身是宝。”

任老点头,捋胡子的频率降了下来,悠悠说道:“那你想不想去见识一番。”

南宫羽韵停顿了下,有些震惊地道:“这不是传说吗?不存在的,而且,师父本就百毒不侵,修为尚高,要那东西做甚。”

她又仔细想了一回自己练就百毒不侵这身时受得苦,不禁寒颤。

“你以为江湖这么多人寻它,就只为得个治病的珠子吗?”任老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你猜。”

“我想想...其鳞...其身...其骨...其...不会是要它们做苦力,织纱吧,它们不是有这样一个专门的纺穴?”

任老放下茶杯,“小孩子,真是小孩子心性。”

“是长生术!”

没等南宫羽韵再作回答,屋内传出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来人十三四岁的模样,袭一身蓝,头上扎着威人的马尾,只是在马尾中掺了根和老头左耳前一样的细麻花,想必老头那小撮毛发就是出自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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