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和弓箭不难做,得先将大山的床打好。

主屋空间也不大,郭盛安目测了下面积,便让大山帮着打下手,打起木床来。

普通的木床打结实了,不是没有回客。

他边打木床,边跟大山说几个注意点。

打木床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需要日积月累,才能将手艺完全掌控。

大山手头力道还不足,他让大山下午跟着一起打拳,还规定卯时绕着村子晨跑,跑完再回厨房打下手。

头几日大山起得算早,但绕着村子跑完回来,饭已经做好,奶和两个舅姆都没说什么,可越是这样,他脸越是躁得慌。

接下来鸡未打鸣就醒来,晨跑回来恰好撞上大舅姆在厨房。

大舅姆惊奇道:“你起这么早?”

“是啊大舅姆,我来帮你打下手。”

七日他才适应过来。

虽说夜里身子骨酸软得睡不着,但大舅给捏了几次后,第四日便不那么难受了。七日身体完全适应后,他才察觉那套拳法的效果。

身体暖烘烘的,也比以前有劲,一开始给大舅打下手还磕磕绊绊,后面越来越上手。

他的床打好,有小半自己的功劳,这样的殊荣感别提多敞快了。

他还想着,这套拳法回去教下面三个弟弟。

拳法是大舅教的,他自然得经过对方同意。

郭盛安:“这套拳法是基础,待你熟稔了再教下面几个弟弟,不然你都是二吊子,还教人?教得不准,影响骨骼发育。

你瞧我教你们时,是不是也纠正了细微动作和姿态?这套拳法看似简单,但动作拿捏不准会起反作用。”

如此一来,大山打拳要比学手艺还认真,也怕自己出师了去教人也是误人子弟。

让他将这档子好事放弃了,他也做不到,只能做到准确无误,动作没有丝毫偏差。

木床打好,便是弓箭和弩的打造。

这两样,郭盛安没让大山过手,但也没避讳着他。

郭盛安:“普通木匠会打百姓常用的即可,譬如家什儿,像床和柜子什么的,这些生意都不会常来,除非某户人家家中床塌了,柜子松了……这些,他们宁愿找人补补,也不愿打口新的,毕竟价格对我们这些农户来说昂贵。

弓箭和弩是猎户做的,他们都有自己秘门,又或是祖传的工具。打这两样不在木匠会的范围,自然,我也不会。

那日我去张猎户家瞅了一眼,想着构造不是很难,所以才回来练练手,看看能不能成功。”

三月中旬,大山眼睁睁看着大舅口中的练手工具打成功不说,用的还是最普通的木头和绳索代替,构造要比想象中还精致,有些小零件制作过程,是比针还细的工具挑的,生生挑了五日才成功,他指腹捏着,都担心稍微用力就给捏碎了。

绳索也是普通人家用韧性最强的草自行搓的,这一样是家中不到半斤的咸鱼换了一大堆回来。

完事,大舅还跟他感慨:“若不是家中穷,我也犯不着费这么大劲儿。”

“……”他总觉得大舅很厉害,说的话也……

有点欠欠的。

与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严重不符。

三月下旬就是栽秧的日子,稻田里的冰化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回温,那时正是忙碌,他赶在中旬做出狩猎工具,就是为了家人腹中有点荤腥。

光是咸鱼可不够。

郭盛安在院中立了拳头半径的木桩,试了试自制的弓箭和弩。

距离越远,冲力越足,郭盛安用了五成五的力气,穿云箭嗖地冲了过去,木桩被刺穿,而工具承受住这重座力,没有丝毫损耗。

很成功。

就连郭家最反对的月娘,也没了理由再阻拦。

月娘为他准备干粮和水囊时,道:“若是听到什么大动静,你别逞能,赶紧跑。我们口腹不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郭盛安知晓她没安全感,反正事情已达成,她说两句也无碍。

他没反驳,只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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