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娘说的,之所以没有零嘴,是大伯二伯不顾兄弟情分,是爷奶偏心大伯所致。

那阿爷就是坏人。

郭盛祺对上爹的视线,尬笑了两声,当即对着郭淑君呵斥:“君君!怎么回事!不知道喊人吗?!”

郭淑君已五岁,但性子比三丫还大,当即哭着嚎:“爹爹坏!阿爷坏!都是坏人!娘亲!我要娘亲!”

郭昌珉甩了衣袖,将烂摊子留给郭盛祺,朝着堂屋而去。

在镇上歇息了一日,天微微亮,郭昌珉便问郭盛祺要钱,当真一副不念父子情的模样。

郭盛祺模样很是受伤,“爹,你就不能……”

“不能。”郭昌珉也懒得和他打感情牌,“有多少拿多少。”

郭盛祺给了他二两银子。

郭昌珉黑了脸色,作势往隔壁院走。

待郭昌珉敲响隔壁院院大门,郭盛祺才变了脸色,“爹!你这是做什么!”

“你既然借不来银子,我便豁出去老脸替你借!终归是要你还,你自己看着办!”

“爹!”郭盛祺当即噗咚一声,跪了下去,声线有些崩溃道:“爹!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我逼死你?你听到你大哥去后山狩猎,是不是很高兴?君君骂我坏,是不是你教的?你做的这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要你爹我的命?你现在倒说我逼死你!你多识几个字就这么能啊!

我不跟你算账,那是看在偏心你这么多年份上,没改过来这习惯!

我问你,你大哥当年是不是读书认字比你快!又是不是你说的,你更想去读书!是你大哥让着你!”

……

最后的最后,是郭昌珉是带着十两银子离开的。

他去买棉花和布匹的时候,忍不住热泪满眶。

铺子小二哥都愣住了,怎么好好的,问着问着价,就哭了呢?

“老叔,你没事吧?”

郭昌珉苦笑:“没事。就是好多年了,没见过这么好的布和棉花,我高兴,我高兴啊。”

“原来是这样。”小二哥松了口气。

哭了好会儿,郭昌珉才老脸一红,问起价格来。

家里一年四季都身穿麻布,不像三房一家平时穿棉布,还有体面的绸布穿。

绸布太贵,棉布吸汗还柔软,很适合一家老小穿。

一尺棉布得23文,成人做一身成衣最多幅宽二尺。

家中有六个大人,五个孩子,两个婴儿。

六个大人需12尺,五个孩子当两个半的成人算,也需要5尺棉布,两个婴儿只需一尺。不过孩子个头窜得快,可以多买些备下。

说了家中人口,小二哥帮着算需要多少尺棉布,郭昌珉再三核对,最终决定买下20尺棉布,花了460文。

棉花他没有买,毕竟冬季已悄然过去,等分了家各房自个儿买去。

剩余的钱回到家中再交给大周氏。

满载而归的喜悦,冲刷掉对三儿子的决绝。

郭昌珉心下反而松快不少。

回去路上没有顺搭的牛车,郭昌珉仍健步如飞,期待看到家中儿孙以及外孙欣喜的模样。

一大家子和乐融融,最是让他欢喜。

可往后,这一大家子就得真真切切将郭盛祺一房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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