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奇者夺过时闻手里的刀,扔到一边。
手按住伤口,黑着脸拽着时闻重新走进屋里。
时闻看着正在低头细心为他包扎伤口的人,只能笑着缓解气氛。
“你一直这样吗?”
“嗯。”时闻乖巧地回答,在明显生气的倾奇者面前,示弱总归是没错的。
“当初……也是你将血喂给六太才把六太救回来的吗?”倾奇者眼神晦暗。
他想到当初推开门看到的景象。
一地的鲜血,犹如从地狱开来的死亡之花。
不祥与压抑的景象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黑发少年坐在六太的身边,轻喘着气抬眼看向他,安慰他六太脱离了危险。
倾奇者原本以为地上的血都是六太咳出来的。
原来,其中还有时闻的……
“可有不适?”倾奇者跪坐好。
“之后会有一些虚弱吧,但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都实验过,放心。”
倾奇者从时闻的脸上看出些许洋洋自得。
拳头硬了。
看来之前没少使用这一味特殊的药,为什么不爱护自己啊?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吗?倾奇者回忆起当初初见时闻时他虚弱晕过去的样子,越想越生气。
时闻猛然低头,捂住发疼的脑壳。
倾奇者……手劲真的好大……
“救人一命,千金不换嘛。”时闻揉了揉被锤的部分,“而且,我很小心,没让别人知道。”
没让别人知道,却在他面前不再避讳了。
倾奇者心情稍霁,但还是板着脸不赞同地盯着时闻。
之后时闻和倾奇者重新熬了一份药,哄着六太喝了下去。
再看脉象,时闻稍稍放下心来,将六太手放好,怜惜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六太的额头。
见过小孩子健康活泼的一面之后,就再也见不得他缠绵病榻的样子了。
时闻脑海中小小的身影逐渐和闭眼睡着的六太重合。
小时希小的时候身体也不好,经常生病,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一双小手握紧他的手指头才能安稳睡着,不然就会一脸委屈地哭着找哥哥……
小希啊……
时闻留了下来,和倾奇者挤在一张床上。
中间是六太小小的身子。
时闻抱着六太,即使是睡着了也不撒手。一大一小嘴角都噙着笑,应该都做了一个好梦。
倾奇者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副景象。
月光透过窗棂轻轻亲吻上他们的脸颊,静谧而美好。
人偶不需要睡觉。
他想借着这一寸月光,好好描绘这副画卷,印在脑海中直至永恒。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倾奇者嘴角拉平,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
又来了……
流浪武士。
凭着自己有两三脚功夫和一把磨损生锈的刀,隔三岔五就来挨家挨户敲门收取“保护费”。殊不知,他们才是这里最大的祸害。
可惜,寻常淳朴人家并没有反抗他们的能力,每次来都是以一些钱财口粮换取短暂的安宁。为了不引人注目,倾奇者也没有反抗,顺从地递上“保护费”。
脚步声越来越近。
倾奇者轻声起身,小心翼翼以免发出声音吵醒熟睡的两人。
慢慢关上门。
倾奇者提前拿着一袋晒干的堇瓜和海草站在门前,等待着来人。
不多时。
头戴斗笠、腰别太刀的一众流浪武士走到了倾奇者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倾奇者围在中间。
为首的那个人夺过倾奇者手中的袋子,打开看了看,合上扔给后面的小弟。
“不够。”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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