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偏了点头,目光淡漠地扫过白辞易的脸。
第二天清早天还是黑沉沉的,雨一点没小,雷倒是停了。白辞易睡醒的时候身边没人。他翻身坐起,转眼看见了坐在地上铺着棋盘摆弄棋子的时榆。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要是下的是围棋不是五子棋就更好了。
“五子棋装什么谋士啊你。”白辞易打了个哈欠,俯身去观战了一下,“还怪挺旗鼓相当难舍难分的。”
“要你管了。”时榆弹了一枚棋子到他头上,“谋士就算捏着飞行棋也是谋士。”
“好好好,谋士大人。”白辞易捂着脑门去洗漱,“您继续布阵吧,小的先退下了。”
他洗漱完出来以后时榆已经把棋收好,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和白母吃着早餐一边在说笑了。时榆腿边的拐杖上放着已经包好防水袋的雨衣。白母脸上是满满的不舍与担忧,但时榆放在温和面皮底下的坚定也显而易见。白母终是没法,叹了口气要去给时榆再拿一件雨衣。路过白辞易身边时白母怒瞪儿子一眼,然后巴掌一甩、脑袋一偏,扒拉开白辞易噔噔噔地走了,留白辞易在原地一头问号。
“是我赶你走的吗?”白辞易坐到时榆边上,哭笑不得,“怎么冲我脸上了。”
“你比较好欺负。”时榆站起身,捞起沙发边上的拐杖,“你快吃点东西,咱们得走了。”
白辞易愣了愣,直勾勾地看着时榆,看的时榆发毛:“干什么你?你昨天自己说的。”
“我有点……觉得神奇。”白辞易干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会着急忙慌要一个人回去让我别在后面当尾巴。”
“那你别来。”时榆白他一眼,“雨停了去沟里捞我的骨头。”
白辞易吱吱乐。磨磨蹭蹭把东西都弄完了,雨也很给面子的下小了点。时榆把相框揣进兜里,在白母一遍遍的叮嘱里拄着拐,和白辞易一起朝药厂走去。
下了一晚上的雨,地面地势低的地方积了不少雨水。雨林的路本来就不太好走,路况一差,时榆便走的更慢了。有好几段路,时榆腿不好使劲,拐杖又打滑,走的他简直想直接在地上爬。好在白辞易一直在旁边能给他搭把手,让他不至于真交代在雨林成一堆白骨。
雨相对晚上小了不少,但仍淅淅沥沥的,没两下就有雨钻进时榆雨衣里,冰凉的雨水激得人脊背都发麻。白辞易有意照顾他的腿,在一个积水较深的大水坑前,白辞易提出要不他背着时榆过去。
“再绕得绕特别远一段。”白辞易诚恳道,“直接走你伤口等会灌水了,这水脏的很。”
看着时榆的表情,他原本还要再说。但出乎他意料,时榆没过几秒就点了头。
“麻烦你了。”时榆一只手抓着拐杖,提高了点好不碰到白辞易,另一手环着白辞易的脖子,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白辞易心觉奇怪,但也没多想,把人搂紧以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淌水过去。这个坑水不浅,底下路还坑坑洼洼,他走一步探一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两个人都摔了。
“白辞易。”时榆环着他脖子的手紧了些。他人似乎靠的特别近,声音响起时就在白辞易的耳边,“你说什么人才能当谋士。”
“什么?”白辞易一心注意着脚下的路,时榆的声音混着雨,像直直敲入了他脑海里,滴答滴。
踏出水坑的最后一步,时榆的拐杖忽地猛扫向白辞易腹部。白辞易顿时扭曲了脸,直直向前扑去。时榆同他一起砸到地上,环着他脖子的手劲儿没松。连翻两下滚了满身的泥后,时榆把白辞易压到地上,从后方制住了白辞易。
“你自己入这场局,没想过会出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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