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笙噎了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如意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这略显急促的语气有些不妥。她抿了抿唇，垂着眸不再言语。
大概是因着刚才经历过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外面阴沉沉的天气，马车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赵书和赵如玉看了看喻笙，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赵如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抱歉。”
最后还是赵如意先开了口。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着如何组织好自己的语言：“我只是有些——”
“舍不得。”
在一开始的时候，喻笙对于赵如意来说，真的是一种救赎。
赵如意永远没告诉其他人，那天她原本是没想活下去的。
哪怕赵如意再怎么成熟坚强，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失去了双亲、更甚至不知该怎么抚养弟妹的孩子。
所以那天在看到那扇奇怪的门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赵如意也只是犹豫了几秒，就走了进去。
对赵如意来说，没有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更糟糕的了。
之后的她曾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初走了进去，遇到了她一辈子的贵人。
喻笙听出了赵如意语气里的伤感和不舍，鼻子有些酸涩。
她也很舍不得赵家的这三个孩子。
但是在某一瞬的时候，喻笙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来到各个世界，帮助着这里可怜的孩子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一点生活的希望。等到任务完成，她就必须离开。
她的出现是一次意外，可意外终究还是要被修正，这些孩子的生活还是要走上正轨。
这个世界并没有“喻笙”这个人，也不应该有这个人。
“我也舍不得你们啊！”喻笙努力压抑住声音里的异样。
她摸了摸这几个孩子的脑袋，扯出一抹笑容：“你们做得很好，我很放心。”
喻笙想说很多安慰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喻笙又说不出来。
语言到底是贫乏到无法描述那种复杂的情绪，更甚至也无法能给与这三个孩子一点的安慰。
“那喻姐姐会忘了我们吗？”
赵书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响起。
喻笙鼻子一酸。
她抱了抱赵书，语气带着郑重：
“不会。”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
和第一次分别时不同，这次赵家的三个孩子是眼睁睁地看着喻笙离开的。
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们还死死地盯着那块地方，似乎下一秒就能看到那个人又回来，朝着他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乌云散去，天气放晴。
赵如意眨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轻声：“我们该回去了。”
“大姐姐。”
赵如玉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她拉了拉赵如意的袖子，带着几分期待：“我们之后还能看到喻姐姐吗？”
赵如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着带着赵如玉和赵书回去。
之后的每一天，三个人都无比期待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直到连最小的赵书都白发苍苍、躺在床上没有办法起身的时候，他们都依旧没有等到喻笙的归来。
三个人知道，喻笙是真的回不来了。
那一段时间仿佛就真的是一场梦。
仙人下凡过来帮了他们，等到看着他们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之后，这才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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