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刚过卯时,林月浅和林云芊便已经等在了林老夫人屋门外。

如今整个侯府都知道林月浅是养在了老夫人处,对她也多了几分恭敬。

林云芊见状心里不是滋味,面上依旧笑着道:“四妹妹如今是苦尽甘来了,有祖母庇护,这身份地位怕是要高了五妹妹了。”

“四姐姐这话是折煞我了,祖母不过是见我没了母亲,可怜我罢了,哪里能比得了五妹妹去,姐姐一向是心疼我的,可别再说这样的话让妹妹难做了。”

林云芊看着眼前的林月浅,觉得她好似与之前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是自己吃了闷亏,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的林星晚直到柳嬷嬷让她们可以进去的时候才匆匆赶到,见到林月浅时,因为心里内疚一直不敢跟她说话,也不敢直视她。

接下来那几日林月浅便忙得不可开交,早上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院里,直至申时结束,陪了一会林照旭后就回到芳清阁制香。

最难的是她还要做功课。

每天傅云深都会差人送来要做的功课,要求林月浅明日要交。她便只好挑灯夜战,一边心里默骂傅云深,一边做好功课后让人送到学堂给傅云深。

这日林月浅刚从远心堂出来,就看见阿九在不远处,见到林月浅出来后忙走带到她跟前,说傅云深要见她。

林月浅不解,“夫子为何要见我?”

阿九为难道:“夫子说,四姑娘的功课,做得太差了。”

林月浅这下更是不解了,这些功课都是她上一世学过的,而且为了之后好告假,用心做的,太差了?

难道他喜欢之前做的不好的?

侯府在学堂后院收拾了一处院子供傅云深休息,院子内周边栽了竹子,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别无杂色。

院中的石桌石凳透着冷白,林月浅到时,他正在坐在石桌边下棋。

他让行完礼的林月浅坐下,食指和中指捻起一颗黑子,目光凝视着棋盘,似是在思考棋子该落在哪里,边说道:“四姑娘身体可有好些了?”

林月浅先是不解他为何要这样问,后反应过来她是因病告假,遂回道:“多谢夫子关心,好了些许,如今还需喝药养着。”

傅云深抬眼见她说谎面不惊心不跳的样子,暗自一笑,落下棋子,“听闻生病多是忧思引起,四姑娘终日闷在闺房对于养病也不好,应当多出来走走,我看明日便来上书房吧。”

林月浅只觉得一口气要背过去,傅云深的严厉还真是出神入化啊。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不知夫子是觉得学生功课哪里还不够好呢?还请夫子指点一二,学生回去后定会更加用心将功课做好。”

不是不够好,是太好了,好到反常,好到他不明白为何一向小心行事的她如今却越来越引人注目了。

那个在侯府里从来没有名字的四姑娘,如今在侯府里渐渐被人提起,被人夸赞。

这本该是件好的事情,但他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看着她做的功课,惊叹她的才能和见解,想到侯府里如今对她的夸赞,夜不能寐。

就好像有个好东西原本只有你知道,可如今大家都知道,那东西就好像不再专属于你了。

“四姑娘的功课虽有些进步,但始终欠些火候,既想让我指点,那明日起便按时上书房吧。”

只有她在他的眼前,他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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