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门响,小满进来,林月浅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小满把门关好,把林月浅扶到榻上,让她坐好后,说道:“我按照姑娘吩咐的,说老夫人念着旧情,夜里风寒给秀菊送床褥子,果然见到了秀菊。”
说到这,小满停了下来,眼中不忍,片刻后才继续道:“正如姑娘预料,大娘子为了做样子,让人把秀菊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我见到她时,她就只剩了半条命了。”
“她见我拿了床褥来,知道这是姑娘的意思,说她对不住姑娘,还请姑娘在老夫人面前多看顾下她娘。”
林月浅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秀菊是不会指认华庭兰为她自己博得一线生机了,那样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不知能不能挨过今晚了。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不是她能左右的。
林月浅让自己不再去想秀菊的事,看到还在担心她手上的伤的小满后,笑了起来,赞赏道:“你这丫头做事是越来越谨慎了,幸好你那晚发现了秀菊偷进了我房间,还想到用石子抹上银漆来充当碎银子,也是越来越聪明了。”
小满脸“唰”一下就红了,扭捏了一会,才犹豫道,“不是我。”
林月浅不解。
“不是我想到用石子抹上银漆的,”小满停顿了一会,“姑娘跟我说要留心秀菊后,我就时时盯着她,那晚发现她偷偷进姑娘房间,在姑娘房里藏了银子后,姑娘让我去找些假银子来,可我一时实在想不到哪里可以找假银子。”
“后来...后来我就遇到了阿九,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他说知道了,隔天就给了我那些抹了银漆的碎银子。”
林月浅惊异,“你怎么会把事情都给阿九说呢?”
小满不解,“不是姑娘那日说的吗,说夫子让你有事都可以找他帮忙,若是找他不方便,就找阿九。”
林月浅扶额,心里直叹这丫头可真是会挑重点记啊,她那日也不过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随口一说而已。
所以,他猜到了她的计划。
所以,才借着带林星晚她们观学的由头,特意堵在后院的吗?
可为什么呢?
她与他除了学生与夫子的关系,再无其他,为何他三番两次要这样帮她?
她身上有什么他可图的吗?
但她一个连生存都如履薄冰的人有什么可图的呢?
实在想不通后林月浅也不想,反正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那就看到底是敌是友了。
小满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姑娘,我从未见你记账有画月牙标记呀,方才你怎么说你一贯会在账本上画月牙呢?”
见她一脸认真,林月浅忍不住笑起来,“傻小满,我诈大娘子的,她那账本肯定是让人做的假的,假银子一旦被发现,父亲肯定也疑心重重,我也是赌一把,想着父亲不会立马要来核验账本。”
小满恍然大悟,也跟着大笑起来,“还是我们姑娘聪明。”
“不过,做戏做全套,以后可真的就要画月牙,”林月浅叹了一口气,“现在为了以防万一,之前我记的账本今晚也得画上月牙了。”
小满愣在原地,看来今晚又没得睡了。
果然,次日一大早就传出了秀菊畏罪自尽的消息,可除了林月浅,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罪有应得,甚至她娘虽悲伤但也痛心,也认为是自己女儿有错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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