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市面上的糖霜,是用数千斤红糖熬煮表面煮出的薄薄一层,价格刚刚建昌伯已经说过了。”
“这个,是目前儿臣和皇兄的店铺的主要产品,白砂糖,售价五钱银子两大碗。”朱厚炜打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白砂糖,卖相很好,但白中有一些泛黄,土方法毕竟是土方法,提纯程度不能保障,这种有一点点颜色残留的还是占了大头。
“而这个。”朱厚炜打开最后一个小袋,袋子里的白糖品相极好,洁白如雪,和现代吃的白糖没什么区别“这是儿臣店铺的招牌,臣叫它白玉尘。”
箫敬将几袋糖呈上去,摆在弘治皇帝面前,弘治皇帝看着面前的几袋卖相不同的糖,分别尝了一下。
嗯,这两小子的糖比起市面上的,味道竟然出奇的更好。
“父皇,如何,味道是不是有很大区别。”朱厚炜对自己的产品充满了信心。好货不怕比,敢于面对竞争的才是好商品。
刘建三人也看着弘治皇帝,张家兄弟更是闻到甜味开始流口水了。
弘治皇帝挥了挥手,让箫敬将糖分给几人尝尝。
刘建各种点了点试了下味道,年纪大了,也不敢多尝。
和谢迁李东阳各自交流了下眼神,二人皆是轻轻点了点头,嗯大家都觉得不错。
“面前第一批有小部分的样品给客户们品尝后,客户一致觉得我们的产品很好,第一批的货已经卖完了,儿臣算了算,一年下来儿臣可以为我大明的贡献近万两的白银税收,这怎么能算胡闹呢。”
“万两... ...”弘治皇帝有些吃惊,大明的商税不高,太祖对元末苛捐杂税很是厌恶,所以大明的税率很低,当然越到朝代后期就越有各种隐形的乱七八糟的税出现,但在弘治朝面前的情况还是乐观的。
但三十税一,一万两的税也起码要营收三十万啊,这两小子的店这么挣钱?
弘治皇帝有些心动。
朱厚照跪在角落,挣钱啦?挣钱啦?本宫这么快就要脱贫致富了吗!
“可殿下,商吏终究是不入流的,国朝以农为本,如果人人经商,耍小聪明,那谁来从事生产,商人误国啊殿下,殿下应当多加思考,历朝历代,为何打压商人。”
谢迁突然跳出来,行礼,沉声说道。作为内阁资历最浅,学历最高的人,谢迁对史料、四书五经等等的理解是很高的,作为一个传统的理学子弟,他实在受不了朱厚炜满嘴的市侩商吏气息。
“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yǔ之器,聚弗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养耿介之士,则海内虽有破亡之国,削灭之朝,亦勿怪矣。”谢迁沉声道,他不能看着太子和蔚王误入歧途。(大意是:那些工商业者,制造粗劣器具,积累奢侈资财。囤积居奇,待机出售,希图从农民身上牟取暴利。上述这五种人,都是国家的蛀虫。君主如果不除掉这五种像蛀虫一样的人,不广罗刚直不阿的人,那么。出现国破家亡,地削名除的朝廷,也不足为怪了。)
朱厚炜愣住了,我就想挣点小钱钱,你丫的怎么看着想置我于死地啊。
朱厚照:啥情况,本宫还没挣到钱呢,谢师傅就要赶尽杀绝?朱厚照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就和弘治皇帝来了个对视。
“抱歉厚炜,哥哥帮不了你了,你可要撑住啊。”朱厚照脑袋更低了,一脸沮丧。
“谢师傅说的很对,可本王只是说本宫挣钱了,能为大明一年多贡献万两税银,没说其他的啊。”
“可殿下刚刚所言,无不透着对商人的偏袒,商人不事生产,将百姓辛辛苦苦产出的东西转身争取厚利,厚利哪来的,那可都是民脂民膏啊,殿下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谢迁沉着脸,态度坚决。误入歧途,这是很重的告诫了。
“谢师傅如此牵挂百姓,厚炜敬佩万分。”说着朱厚炜向着谢迁行了个礼。
“殿下,老臣受之不起啊,殿下能理解老臣,老臣就心满意足了。”谢迁连忙道。
“可是... ...我白玉尘并没有挣老百姓的钱啊。”朱厚炜突然抬头道。
谢迁搀扶的动作僵住了。
淦,怎么还有反转。
“殿下不要说笑,店铺不挣的老百姓的钱,还能是什么银子。”
“依照大明百姓目前一天做工二三十文的收入,几两银子就能娶媳妇的生活水平,他们舍得,又或者是吃得起这昂贵的糖吗?”朱厚炜反问。
“这... ...”谢迁不知如何回答。
“本王调查过,大明糖主要的消费都d来自于士绅、勋贵、百官和皇亲贵戚,我们店里来的也都是之前买的那批人,而这批人中又以三品以上的官员买的最多,对了,谢师傅,你们家的仆人好像也买了一些。”朱厚炜笑着对谢迁说道。
谢迁表情僵住了“老臣,老臣不知道这事,老臣今日进宫后还未离开过。”
“自儿臣出宫以来,为叶家庄修了学堂,修了演武场,还在城门口开设了粥铺,每日施粥数百人,但这些都要钱啊。”朱厚炜转身面对弘治皇帝,委屈的道。
“儿臣只是希望能为父皇和皇兄尽自己的一份力,没想到为父皇和各位师傅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儿臣知罪。”朱厚炜俯首,一副认罚的样子。
角落里的朱厚照,瞪大了眼。
“我去,原来还能这么搞,厚炜这小子精的跟猴似的。”
“好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有心为朕分忧朕很高兴。”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炜,面容温和。
“往后做事,多思考,多和朕商量知道了吗?”
“是。儿臣知道了。”朱厚炜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甚是乖巧。
“对了父皇,儿臣和皇兄商量,打算把四成的干股给宫里。算是儿臣和皇兄对父皇母后的孝敬,希望父皇能收下。”朱厚炜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得把父皇拉上战车啊,不然以后还得被谢怼怼盯着,今天那些所谓的清流还不在呢,到时候都在不得喷死我。
“这... ...朕怎能抢你们小孩子的钱... ...”弘治皇帝说道。
“望父皇成全儿臣们的孝心。”朱厚炜跪下,同时偷偷给朱厚照打手势。
“是,是啊,这是儿臣们的孝心,父皇平日太辛苦啦,就收下吧。”朱厚照秒懂,虽然心里心疼,但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就该这样做。
看着两个儿子真诚的样子,弘治皇帝心中一股暖意流过。
没白疼这俩小子。
“既然是太子和蔚王殿下的孝心,陛下就收下吧。”箫敬笑着帮朱厚炜、朱厚照说话。
朱厚炜瞟了他一眼,看来我的没白花。
弘治皇帝沉默了半晌,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便收下你二人的孝心,但日后你二人要懂事一点知道吗。”
“儿臣知道了。”朱厚照、朱厚炜道。
谢迁满脸黑线... ...“我刚刚,是不是白怼了,这不是吃力不讨好... ...”弘治皇帝都入局了,这太子和蔚王从商的事肯定是不了了之了。
“对了,你们的店铺叫什么面子?”弘治皇帝感兴趣的问道,毕竟自己现在算是最大股东了。
本来还笑嘻嘻的朱厚照和朱厚炜呆住了,朱厚炜偷偷看了看朱厚照,不知道该怎么说。
弘治皇帝看着二人的反应,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看了看朱厚照。
“太子,你说说看,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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