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石门镇还很宏伟,看着城池能固守的样子。但是从北门进来后,何子昱是真失望,一样是土墙茅草房子,这一家家一户户的挤成一片,狭小憋屈不说,小孩子穿得也不比村子里的人强。一样是补丁叠补丁,没有完整的衣服,这还真是穷。

路边的土坷垃都是小孩子的玩具,脏乎的三五个小孩子凑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还玩得不亦乐乎。狭小的地方,胡同走人的地方都只能两个成人一起并排走。就这样的地方,土墙也就一人多高,有点功夫的翻身就能上去,灵巧的人估计能顺着土墙把这一片跑个遍。

何子昱都暗自庆幸了,起码他们那边穷是穷,可有自家的大院子,还有田野、有山林,可以随便地跑着玩。

主街上确实不一样,能并排走两辆马车。街头是零星的店铺,木头牌匾一看就明白,李记杂货铺、王记肉铺、郝家米铺、白家铁铺等等。走过两条小街站在白家铁铺门口,何玉凤用手一指,“这家就是白家铁铺,声音很吵叮铛响的是在打铁,铁男在这家拜师学艺。当学徒没有钱,师傅只管饭,但年节还要给师傅送节礼。”

何子昱点点头,这都一样,徒弟如同师傅收的干儿子,师傅一生都受徒弟供养。但遇到一个好师傅不容易,徒弟的成就来自于师傅的精心教导,更在于师傅的本事与学识。

刚走进门,听到里面突然传来的大声呵斥,“使点劲,笨死了,昨天刚教的今天就忘了,光知道吃。不会干活就起来,去前面一边站着去。”

本以为是铁男,还怕他见到他们会觉得难堪不好意思,抬头却发现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孩子,眼里含着泪水从后面过来。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和眼泪,走到一边拿了个盒子用手指挖了些药膏往手臂上涂抹。

何子昱过去看了一下,接过盒子,低头给他手臂上进行涂抹。“我叫何子昱,刘铁男是我表哥,我今天是来看他的。你干活时找点破布头把胳膊缠上点儿,这总被烫伤多痛。厉害了再生病花钱,那更让师傅不高兴。”

眼泪又吧嗒地落了下来,哽咽着小声回应,“我知道了,我叫王二牛,我比他小一个月。铁男在里面学打铁,要我给叫他吗?”

没等他去叫,何玉凤则是已经走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往里歪头大声喊了一声,“白师傅,我来看刘铁男了,一会儿忙完了,您让他来前面一下,我在前面等着。”

打铁的人基本都穿得少,她可不敢直接去后面。何子昱安慰着王二牛,“没事,学手艺都是要被师傅骂,你要认真听师傅说,要动脑子,把师傅的话要记住,要多想想师傅的话。”

唉,自己这同情心泛滥了。其实也就是要上初中的年龄,且这时的人常常是报虚岁,都是按农历算年龄。何玉凤看看他们没说话,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向外看。街上行人不多,背着筐拎着篮子,手里都不空着。

王二牛也不闲着,洗了手,从角落里拎出个篮子,扒拉着大葱,又放在盆里舀水洗洗,放桌上的大陶碗里。和何子昱解释,“打铁费力气,师傅说晌午要吃大饼卷大葱,大饼一会儿师娘给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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