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了孩子会是女孩的想法,姜芜准备了很多女孩子?的衣物。
她闲来无事甚至会自己缝制一些。
大多时候,楚凌都是在一边看的。看着女人那满眼期待的模样,这原本就?是他设想的模样,可楚凌这会儿却高兴不起?来。
哪怕是已经失忆了,在姜芜的心里,还是残留着明珠的记忆。
孙柯也说过的,记忆这东西?,要想完全清除,本就?是不可能的。甚至她现在的记忆,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被扭曲的。
因为见过自己,所以才?会记得自己,也因此才?会对没有见过的母亲没有太多的印象。
这也意味着,她随时都能想起?来。
楚凌的头顶上,仿佛时时刻刻悬着一把利剑。
姜芜记起?来的那一刻,也就?是利剑落下的一刻,没有人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他现在的家……都是偷来的。
向来不择手?段的楚凌,第一次知道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惶恐。大抵是因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一般没有实感,仿佛下一刻就?会踩空而粉身碎骨。
可又?偏偏对这样虚幻的幸福食髓入味。
姜芜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对上男人复杂的视线,
她笑了出?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回?过神?的楚凌借着端茶的动作,掩去了眼里的情绪,他像是无意一般地?问:“你?这么希望是个女孩,万一是个男孩子?怎么办?”
姜芜不满地?嘟嘟嘴。
其实男孩子?也没什么的,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能因为是男孩子?就?不喜欢了?
可这种不高兴的心情还是实实在在的,被她转化?到了楚凌身上。
“其实是你?想要男孩对吧?”她的语气变得危险了,“你?不想要女孩对吧?”
楚凌甚至不怀疑,自己若真是不喜欢女儿,她就?该带着孩子?跑了。
男人的手?微微收紧,其实他对男女并不十分在意,只是这样一来,那个人就?像是阴魂不散一般,笼罩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那无处安放的嫉妒让他的眼里快速划过一抹烦躁,但终究是都压抑下去了。
“我只是怕,你?这般期待,将来若是失望了如何是好。”
对夫君深信不疑的姜芜自然是没再太过纠结,只是笑说她直觉很准的。
她将自己手?中的绣花拿给楚凌看,男人端详了片刻,诚实评价:“勉强……凑合。”
姜芜的女红确实不是强项。
“我这是故意没学的,”姜芜微微脸红,给自己辩解,但说的倒也不是谎话,“我若是女红、厨艺样样精通,女德女训倒背如流,早就?被抢走了,哪还能筛选到你??”
筛选的不是他,是梁谦。
楚凌愈发不喜从她嘴里听到他们?从前的事情,每一句,都会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银针,扎在自己的血肉里。
他越在乎姜芜,就?越像是在不要命地?拨动那银针。
扎得他疼。
楚凌将那小袄摊开看了看:“既然是做给孩子?的,我也与你?一起?试试。”
他端着一张再威严不过的脸,向来握剑、批阅奏折的手?,猛然间?拿起?那细小的绣花针,这反差感把姜芜逗笑了。
她起?身,手?从背后搭在楚凌的肩上,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夫君,你?真可爱。”
这对于男人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夸奖词。
可楚凌的心还是因为姜芜语气里化?不开的爱意而剧烈地?跳动着。被亲过的地?方留下的热意,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能分辨得清楚,这个夸奖,并不是针对梁谦。
她此刻的可爱,说的是自己。
楚凌握了握女人近在咫尺的手?,就?又?看向了手?中的刺绣。
“该如何走针?你?教教我。”
他在官场,从来都是无往不利。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这一次,也会是一样。
从下人的角度里,看到的就?正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那只握着绣花针的大掌,在另一双素净白皙的手?的指引下穿针引线。即使是做着这样的事情,楚凌也完全没有一丝女气,
不时还能听到夫人的赞叹:“说实话,你?做这个,比我有天赋多了。”
好吧,也说不上这到底是不是赞叹。但是看大人的模样,倒是挺高兴的。
于是已经是换了一批的下人们?心中只是想着,夫人与大人的感情,可真好。
***
孕晚期的时候,姜芜的嘴越来越刁了。
这日因为她突然的一句想要喝楚凌炖的鸡汤,楚凌便去厨房,吩咐几个厨师一起?来做。
旁人都以为他是要让下人来做,却见男人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甚至时不时要问一声,哪一个步骤的具体理由是什么。
这倒是把厨房里的下人们?都紧张得一头汗。
好不容易几人才?分别做出?了几锅汤。
楚凌拿过勺子?,一口口仔细品尝。旁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直到男人终于选出?了自己觉着满意的一碗。
本以为这就?要端给夫人了,却见他挽起?了袖子?。
“你?们?看着,本官若是哪里做错了,便提醒。”
他记忆力?很好,脑子?里已经过了方才?看到过的步骤,所以哪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并没有手?忙脚乱地?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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