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父亲选了张相一派,也只是因为黑阎王来罗织那些年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而这些,都是女皇默许的,并不是因为,女皇是女人。
又一想,沈渡没把她赶出去,大抵还是因为张相吧,怕她死太早了给自己惹麻烦,这是幸还是不幸?
朱颜干脆什麽也不想,蒙上被子,一夜好眠,梦也不见一个。
唔,一没拜堂,二没喝交杯,不算夫妻。
……
一沾染软糯锦被,连轴转的疲惫席卷而来,朱颜连打着哈欠,困倦地挣不开眼睛,合上眼帘前,只看到喜桌上那对交杯,还有刻着百年好合的红瓷酒瓶。
五月的阳光已经褪去了春日的温馨和熙,捎带着点夏日的炎热,从窗棂缝裏照进来,在朱颜卧着的软榻上投下了一片光影。
朱颜也没理会,自己梳洗完毕去屏风后解下外衫出来,丫鬟们已经离开,沈渡正伸手勾纱帐,朱颜镇定自若来软榻边整理锦被,将干果一并收拾好,一张锦被,一半垫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完美。
朱颜就是被这明晃晃的阳光照的睁开了眼睛,侧躺盯着喜桌很久,意识才回笼。
沈渡正拿过丫鬟润好的面巾拭脸,闻言并未给什麽反应。
她不在朱家了,她现在是沈渡刚娶的,只能活三个月的夫人。
比起白阎王沈渡,她更愿意待在这位新晋的沈夫人身边。
唉,想活命好难。
“这……”丫鬟看了眼冷面冷心的沈渡,没动。
朱颜嘀咕着起身,拿屏风上的衣服时被一道薄瘦挺拔的身影吓的手打摆,衣服也胡乱扔出去:
“那便你也去伺候大阁领吧,我这边自己来。”
“沈,大阁领早啊。”
那丫鬟喜不自胜,可想到沈渡在这裏,不敢擅自离去,朱颜于是道:
捡起衣服看了看,还是那身青色官服,上面布满灰尘和不好闻的味道,朱颜犹豫着穿不穿。
“我这裏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沈渡转身,然后:“……”
算来已经夜半过去,丫鬟们难免等的瞌睡可又不敢睡,遂道:
朱颜看他,鹿眼亮晶晶:“我的那些……”嫁妆在哪裏。
好看的剑眉锁住表情,沈渡伸手将锦被连同红枣花生莲子桂圆等干果一并掀到一边的软榻上,解下披风,外衣并腰带襥头,这边丫鬟送进来热水伺候沈渡梳洗,朱颜瞧伺候自己的丫鬟脑袋都快点到地面,不由得好笑。
沈渡却似是忍无可忍,再度转过身去:“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男女避讳之道麽?”竟然没有看到他转身就娇羞捂脸,然后兔子一般蹦到屏风后面,再骂他一句“登徒子”吗?
假若,眼前这位新郎面色能好看一点的话。
朱颜不以为意转身,慢吞吞踱去屏风后,捞起髒了的官服穿上,懒洋洋道:“你又不吃亏,你嚷嚷什麽?”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沈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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