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坐在副驾驶,不停地往旁边瞄。
严琛的侧脸线条极其优越,眉骨高、鼻梁挺,深邃的眼窝加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就算架着墨镜,也挡不住那双多情桃花眼的魅力。
而且今天严琛特意打扮过,头发有型、耳饰潮酷,要说以前他身上还带着一丝疏落的傲气,今天的他就一个字:野。
张扬、乖戾、野性十足。
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他坏坏的,不好招惹,但又忍不住一看再看。
安奕想起妹妹曾不止一次调侃他是花痴,只要严琛冲他笑一笑,他肯定立刻腿软。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何止如此,他连心都能化了。
走神间,严琛突然侧过脸,压低墨镜,冲他挑了下眉。
“看我一路了,想什么呢?”
“……咳,”安奕慌忙看向窗外,定了定神,“你今天公司不开会吗?没必要送我去医院,绕远。”
“推了。”严琛口吻随意,单手搭着方向盘等红灯。
安奕重新看向他。
严琛漫不经心地笑道:“想会一会你的林医生,看看他几条眉毛几条腿。”
安奕:“……”
红灯转绿,严琛推回墨镜踩下油门,porsche 911轰鸣加速,强烈的推背感让安奕下意识拽紧了安全带。
到医院先去看了一下安雅,确认她没事后,安奕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下。
小姑娘一向喜欢严琛,见了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趁严琛不注意,安奕去了趟医生办公室找林誉明。
“稍等我一下。”
林誉明把一份电子病历填好保存,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带安奕去了隔壁的谈话室。
安奕紧张到手指发麻。
“是我妹妹不太好吗?可是听她说这次化疗没以前那么难受了。”
“小雅挺好的,你别担心,”林誉明示意他坐,转而提起昨晚的事,“你怎么把我拉黑了?消息都发不过去,电话也打不通,我只能拿科室的座机联系你。”
安奕面露尴尬。
林誉明问:“是严琛动的手脚吧?”
他叹口气,又说:“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的。不过你不是说你们没在一块吗?那严琛他凭什么插手你的事?”
“凭我乐意。”
门口幽幽响起一道冷沉的嗓音。
林誉明抬头,冷不丁撞上严琛淡漠而倨傲的眼神,心下一凛。
安奕额头青筋直跳。
他不想回头看严琛是什么表情,只想快点结束话题,离开这里。
他问林誉明:“你昨晚说找我有事要说,就是这个吗?”
林誉明收回视线,压着脾气把拿来的文件夹打开,推到安奕面前,“骨髓库那边有消息了,找到了一个全相合的配型。”
“什么!”安奕激动得睁大了眼。
“供体志愿者已经在做体检了,结果需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你如果没意见的话,我们这边也需要开始准备了,”林誉明指了指文件夹,“小雅移植前后要一直待在移植仓,大概四五十天,进仓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的,我列好了,方便你标记,拿回去仔细看。”
“真的吗?”安奕仍不敢相信,眼眶通红,“真的找到配型了?!”
“真的,”林誉明冲他安慰一笑,“这么快就能找到,算是开了个好头,后面还有硬仗要打,我们一起努力。”
安奕哽咽着,除了点头,激动得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誉明完全无视门口另一个人的存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深呼吸,等会儿回病房告诉小雅的时候,也别太激动,你可是她的主心骨,知道吗?”
安奕点点头,真挚地对他道了声谢。
这时,身后门板被不轻不重敲了两下。
严琛板着张脸,眉眼间满是不耐烦,正要发作时,忽见安奕泪眼盈盈快步而来,一把抱住了他。
嘴里不停小声重复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听声音像在哭。
严琛压住火气,张手环住他,轻蔑地觑了林誉明一眼。
林誉明沉着脸,咳嗽了一声,拿着手机直接走到安奕面前,要求道:“把我微信加回来吧,有事方便联系。”
“……”
安奕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尴尬。
刚要掏手机,就被严琛攥住了手腕。
“没必要,”严琛语气冷漠,“等下我就让医院给安雅换个管床医生。”
“好啊,”林誉明咬牙道,“医院和骨髓库的联系人是我,将来安雅进仓后的移植医生也有我,你不如一块换了。”
严琛挑眉:“你以为我办不到?”
“当然办得到,谁不知道你们严家有权有势,手眼通天,换掉我一个小医生算什么,”林誉明冷笑,“不过在这之前,只要我当一天负责人,就必须要随时随地联系到病患家属,联系上安奕。”
说完,他把手机往前递了一下,态度相当强硬。
安奕怕局面失控,连推带搡地先把严琛弄到了门外,然后他快速加回了林誉明的好友与电话,连声道歉:“实在对不起,他平时不这样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你工作,你别生气。”
“我倒没什么,我是为你不值得。”林誉明低叹了一声,“你又不欠他的,干嘛让他这么拿捏你?”
安奕苦笑着摇摇头,门外严琛又在不耐烦地催促,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再次道过歉后,他匆匆出门去哄严琛,好说歹劝,总算没让男人再揪着林誉明这事不放。
回病房后,安奕把配型的事告诉给了安雅,小姑娘激动得当场扑进他怀里大哭了一场。
安奕搂着她,也不禁默默掉泪。
严琛打电话让姜海订了私厨,午间直接送到病房,三人围在一块吃了顿饭。
安雅兴奋使然,吃过午饭后不愿休息,想拽着严琛一块打游戏。
“小雅,你严琛哥公司还有事,”安奕说,“上午专程来看你,例会都推掉了。”
安雅刚一耷拉嘴,就见严琛拉过椅子坐下了,“开会哪有游戏好玩,组队。”
安雅欢呼一声,立刻兴冲冲地点开游戏。
安奕玩不来,就坐在一边给两人剥橘子、削苹果。
看着沉浸在游戏中一起冲锋陷阵、不时来一次默契击掌的两人,他不禁有些恍惚。
他18岁时遇见的那个少年,冷酷有棱角,哪怕对他施以援手也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而如今的严琛,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可他对安雅的温柔与耐心,却也真真实实,不掺任何水分。
也正是因这难能可贵的一缕温存,安奕甘心做一只无可救药的扑火飞蛾。
下午外面天气转阴,病房里光线暗沉下去,安雅的困劲也到了。
严琛答应她有时间再一起组队,小姑娘才依依不舍放下手机。
安奕给她掖好被角,去病房外找严琛。
男人单手插兜,立于走廊窗前,正在打电话交代工作。
凭理智,他该让严琛回公司处理积压一天的事务,可今天他实在太高兴,想自私一次,让严琛能多陪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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