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他收不起。

“单是这条项链上的这颗蓝钻就能抵我这一柜台的东西了,我收来不好出手,”老板给他支招,“你这东西应该走拍卖更好吧,那里面有实力有眼光的买家还是多。”

走拍卖需要申请、鉴定一系列的流程,安奕急需用钱,根本等不及。

“这样,我帮你打听一下有谁想收藏的,如果成了我只收你六个点的中介费,怎么样?”老板说,“你乐意的话,咱俩加个联系方式。”

安奕和他加了微信,又去别处几家店铺,收到的都是类似答复。

晚间他给林誉明打了通电话,询问供体志愿者那边的情况。

林誉明一整天都在为这事奔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嗓子干哑生疼,但得到的消息还是不容乐观。

“志愿者本人捐献意愿本来挺坚定的,但是听说家里人强烈反对,还把人锁在家里了,”林誉明沉重道,“我听科室的前辈说,以前也发生过不少临到关头悔捐的事……不过万幸的是我们还有退路可以选。”

安奕捏紧手机,胸口堵得难受。

林誉明沉默许久,叫他了一声:“坚强点,会挺过去的,你是小雅的希望。”

“……嗯,我会的,”安奕闭了闭眼,“这件事还请你们别告诉小雅。”

林誉明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安奕低头把微信里寥寥无几的联系人反复看了几遍,然后他深吸口气,先给姜海打了通电话,问严琛在哪。

收到定位后,他就出门去找人。

今晚齐文星过生日,整间会所被他包下开party。

节奏强劲的舞曲音浪震耳欲聋,在场的年轻男女贴在一块奔放热舞,画面相当热辣抢眼。

安奕走进去,一眼便看到舞池中央的严琛。

严琛穿着件松垮的黑色衬衫,大敞的领口下,一根银色细链垂在锁骨处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今天没把头发向后梳,额发凌乱地散着,左耳戴着项链同色的耳饰。他背贴着一个年轻女郎,前面单手随意搭在一个高大男生的腰间,三人紧密挨在一起,随节奏默契地摇摆腰肢。

斑斓的光落下来,迷离、荒颓又性感。

跳到尽兴时,严琛嘴角漫起一丝落拓不羁的笑意。

安奕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再次意识到横亘在他和严琛之间的阶级鸿沟,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忽然,严琛的目光穿过熙攘人群,直直落在安奕脸上。

可那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短到安奕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收回视线,继续和他的俊男靓女贴身热舞。

直到dj切了歌,严琛才推开舞伴,朝他走来。

安奕悬心屏气,看着严琛走近又离开,全然把他当陌生人一样,始终不肯看他一眼。

安奕暗自深呼吸几次,抬脚追上去。

严琛坐进一张无人的卡座,目光终于落在安奕脸上,他扬手打了个响指。

安奕刚想过去,就见一抹高挑的白色身影抢先一步,乖巧坐在了严琛身边,并递过去一杯香槟。

他怔了一下,僵硬地收回已经迈出的右脚。

严琛胳膊搭在那人肩头,就着那人的手低头抿了口酒,才终于幽幽开了口:“你过来干什么?”

安奕低下头,尽量无视眼前两人亲密的姿态,小声说:“我……想借你点钱,医院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实在没办法……”

“嘟囔什么呢,”严琛打断他,“听不清。”

安奕抓紧裤缝,挪近几步,抬高音量又说一遍。

严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敢情是为了钱来找我低头。”不关心他感冒好了没有,也不问问他心情怎么样了,上来就借钱。

“你不是说我没有心吗?”严琛故意刁难道,“你不是跟秦牧野是朋友吗?怎么这个时候,他不见啦?”

安奕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抠着掌心,一声不吭。

他又听见严琛语带讽刺地对他说:“钱可以给你,但在我这儿,你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安奕微微抬头看向他。

严琛冲他勾了下手。

安奕艰难地挪过去,被严琛一把拽进怀里。

安奕踉跄着,额头险些撞到坐在严琛另一侧的那个男孩。

他慌乱地想坐直,却被严琛用力扼住了后颈。

安奕被迫近距离地和那个男孩对上了眼神,对方冲他微微一笑,不似安抚,更像是看热闹。

严琛伏在安奕通红的耳侧,沉声说:“你问了好几遍我把你当什么,那你现在看清楚,你跟他们对我而言都一样。非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你的技术很差,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安奕霎时红了眼圈,泪水盈满眼底。

“小尹,”严琛松开安奕,侧头冲旁边的人混不吝地调笑道:“好好教教他,该怎么给人口才舒服。”

作者有话说:

严琛作死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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