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安奕一边往宴会厅外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他刚收到谢南沧从南非发来的视频,壮观的动物大迁徙让从来斯文儒雅的谢南沧兴奋欢呼到爆粗,安奕一连看了几遍,调侃回复他:哥,感觉你返祖了。
谢南沧发来一条语音。
安奕点开,呼啸的风声从遥远的南非灌进耳中,谢南沧激动地告诉他这里的景色有多震撼人心。语音收尾时,安奕听到有道年轻的男声贴近话筒,用纯正的英音低吼了句“ucking awesome”,谢南沧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笑意更盛。
安奕准备重新听一遍时,一辆黑色轿跑稳当停至他面前。
司机下车为他拉开后座车门,说宴会主办方会负责将受邀宾客安全送回酒店或家中,安奕没多想,上车后报了谢南沧家的地址。
谢南沧出去旅行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家里的风信子需要定期换水。
下车时,司机从副驾驶拎出一个包装精美的伴手礼盒送给安奕,“这是纪念品,您收好。”
安奕刚才注意力全在和谢南沧的聊天上,没留意其余人有没有收到伴手礼,他回到公寓忙完换水,打开礼盒才发现有点不太对。
盒内除了糕点,在侧边单独放了一枚纪念徽章,做成复古精致的胸针样式,拿去搭配西装正恰当。之所以安奕觉得不太对,是因为徽章中心的那枚蓝钻。
蓝钻色泽深邃,和严琛曾送他的那串满天星项链主石的色度一致。
他曾抚摸过那颗钻石无数次,这点不会认错。只是眼下这枚蓝钻的尺寸要小很多,镶在胸针上低调奢贵,不会喧宾夺主。
安奕盯着它看了很久,最终把它放回去。
年底安奕回厦川扫墓,结束后他去了林誉明家,叫上秦牧野一起三人在家吃火锅。
三人聊生活、聊工作,气氛热络愉快。
说起安奕做的瓷,秦牧野相当得意。
“我之前拍下来你参赛的那个双耳瓶,最近有好几个人想加价收走,做梦呢吧。当初严琛跟我出双倍,我都没给他。”
秦牧野脱口而出,挨了林誉明一记横肘。
林誉明拿眼斜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牧野微笑:“你用劲可以再大一点。”
安奕目光来回扫视对面的两个人,“你们……”
林誉明:“酒友。”
秦牧野:“饭友。”
林誉明:“驴友。”
秦牧野:“p……嗷!”
又挨一记肘击,秦牧野手捂胸口咬着牙根说:“朋友。”
安奕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其实我想问你们要不要喝点饮料,感觉两位朋友已经喝高了。”
秦牧野啧啧笑起来,“小安哥,我发现你变坏了。”
林誉明拿起酒杯,笑着和安奕碰了碰杯,“说起来,最近没谈恋爱?感觉你心情好了不少,是不是有情况?”
安奕失笑:“我整天待在工作室,哪里有时间?”
“这都是借口,”林誉明说,“真的想谈,总会有时间。”
“真的很忙,”安奕说,“年后我要帮师父做两尊瓷塑,还得为新一年的巡回展做东西,没那个心思谈恋爱。”
秦牧野一手托腮看着他:“小安哥清心寡欲的程度,可以出家了吧。”
安奕抿了口酒,淡笑道:“嗯,毕竟我没时间交朋友。”
三人一起笑起来,秦牧野喝到最后有点醉了,拽着安奕的手和他开始吐槽起严琛来。
他说,严琛前几天为了安奕参赛获奖的那个瓷瓶,又来登门谈判,甚至买通他妈,两人软硬兼施试图让他割爱。秦牧野自然不肯给,严琛被气得直接犯了胃病,还拖累他挨了长辈一通数落。
安奕平静地听着,看不出情绪。
林誉明一把捂住秦牧野的嘴,把人连拖带拽扔进了卧室。
他出来,看见安奕在收拾碗筷,林誉明说:“放着我来就行,姓秦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安奕摇摇头:“我没事,严琛在我这里已经翻篇了。”
林誉明靠着门框看他,“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单着?”
“……走走看吧,”安奕笑了笑,“我现在一个人,其实挺充实的。我打算参加完下届巡回展,就去把成人自考念了,我想去大学里看一看。”
想做什么便做,想去哪里便去。
他现在来去自由,前所未有的舒心平静。
因为他不再惶恐、不再迷茫,更不需要从别人那里汲取爱意与养分,他正在靠自身逐渐变得丰盈而幸福。
年后,安奕帮谢飞年做完两尊瓷塑的收尾工作,便开始着手于自己在春末陶艺巡回展的参展作品。
但他做了很多泥塑模型,都不是很满意。
谢飞年把他的废稿看了一遍,劝他出去走走。
“你还年轻,整天闷在我身边能见什么世面,”谢飞年说,“你不出去看看山看看水,那你画出来的玩意儿永远是在模仿别人的山水,没你自己的那个劲儿。”
圆滚滚的胖橘在安奕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安奕伸手摸摸它光顺的毛发,决定暂缓手中的工作,出去走一走。
临走前,他接到了艺术银行章明的一通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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