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周一。
岑真白醒的时候,霍仰还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只是下意识为了更靠近他,一米八的床,几乎整条alpha都睡在了最右侧,再动一下就要掉下床了。
岑真白释放了点信息素。
没一会,霍仰就滚回了床中间,继续睡。
岑真白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尽管很注意了,可还是一动就疼,他举起自己右手看了看,每个指节上都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擦伤,黑乎乎的像没了一块肉,中间开始有一点点结痂了。
明明不能碰水,明明知道会很疼,可岑真白盯着水龙头下流淌的水,就是莫名地把手指伸到了底下去,感受到尖锐的疼痛,他才面无表情地擦干伤口。
忽然,洗手间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岑真白扭过头去。
霍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堵在门口,头几乎顶住门框,他睡眼惺忪,手拉着运动裤裤腰的两条带子往下扯,隐隐约约露出小麦色的腹肌和明显的人鱼线。
岑真白只平静地看着这位洗手间不速之客。
霍仰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走错了,他莫名有种哪怕他进来时岑真白是在上厕所,后者也只会淡定地穿上裤子,道:“有事吗?”
“有事吗?”岑真白问,“要信息素吗?”
霍仰丢下一句“不要”就走回自己洗手间,转身的时候扫了一眼洗手台,看到了那一张沾着血水的纸。
岑真白的手不是都那样了还去碰水吧,疯子。
岑真白洗漱完吃完早餐,还要被陈叔盯着喝苦兮兮的药汤,临出门之时,霍仰才打着哈欠从电梯走出来。
而岑真白已经熟练地拎上属于霍仰的那一份早餐。
今天是出发去学农基地的日子,他们七点去到学校,空一小时的时间回宿舍收拾东西,八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
周一,度过两天闲暇生活的于小鱼今天也姗姗来迟,他咋咋呼呼地把洗面奶、水乳、精华等一罐又一罐的护肤品扫荡进桶里,“小白,沐浴露和洗发水我用你的行吗?”
“好。”岑真白把散开的衣架用绳子绑好,一捆整整齐齐。
八点,大家标配一个书包一个桶,书包鼓鼓囊囊地装着换洗衣物,桶则用来装自己的日常用品。
岑真白左手提桶,右手还提着霍仰的那瓶早餐保温杯,长时间弯曲着手指,痛麻木了,倒也还好。
一路上,霍仰在车上倒头就睡,岑真白没找着机会给他,下车时霍仰又走得急,导致岑真白也忘了。
他走到霍仰身边。
明明当时是陈叔统一购买的桶,可放到霍仰手里拿着就跟小一号似的,桶底离地面还有好远的距离,轻松得像没拿东西。
班主任清点人数半小时,校长在门口又动员半小时。
九点,他们终于出发了。
九月中旬,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凉爽,地上散落着一点落叶,风一吹,卷起灰尘。
新生一共有14个班,一班打头,分两列走,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如果此刻有一个无人机在上方俯视,这两条队列宛如两条长蛇,但再怎么样,也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没一会就变得散漫,三三两两成群。
只要不丢人,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算了。
岑真白他们在三班,他跟在霍仰身后,走一步,桶就打一下小腿,他喊了一声:“霍仰。”
好多“霍仰”回头,包括真霍仰。
岑真白把保温罐递到霍仰面前,道:“早餐。”
指节上那五个恐怖的伤口就这么大剌剌地列在霍仰面前。
岑真白表现得太正常,以至于于小鱼现在才发现:“卧槽,小白你手怎么了?!”
岑真白说:“没事,摔了一跤。”
从高二到现在,霍仰从来没收下过早餐,岑真白这次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一下,待会他就自己吃———
霍仰接过来,随意地丢进自己的桶里。
手上的重量瞬间消失,岑真白的手指松动了下,刺痛让他回神。
霍仰已经走出去几米了。
“不是,卧槽,”于小鱼窜过来,瞪着,“他为什么收了你的早餐。”
“不知道,”岑真白把左手上的桶换到右手,无所谓道,“饿了吧。”
于小鱼:“他这也没吃啊,不喜欢你还要给你希望,特么真是渣男。”
岑真白听不懂,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不用管,”于小鱼愤愤不平,“你别给他送早餐了知不知道。”
他还记得岑真白那句“真的”,越发替岑真白感到不值。
也怪他,于小鱼快后悔死了在学校app上发了那段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出一天,霍仰就当众狠狠地打了他和岑真白的脸。
霍仰压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岑真白笑话,笑岑真白自作多情,笑岑真白是舔狗,笑岑真白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哪怕后来他迅速登上号把那段话删了,反而越多人嘲笑,并且断定他那个号就是岑真白本人。
岑真白摇了摇头,送还是得送的,霍仰今天估计就心血来潮而已。
于小鱼恨铁不成钢,他连忙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又有了新的帖子。
报,霍仰收了那omega送的早餐,什么情况?】
第一条回复是非常眼熟的号,“什么?!你说清楚点?”
底下有人问:“学姐你告白还没送出去啊?”
“早送了,被拒绝了,说不喜欢年上姐。”
“这么直白?”
“是啊,原话,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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