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哭了很久,像是要把这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

那个高大又高傲的alpha,之前要面子得要死,一点都不要输给他,现在却躬着腰,跪坐在他面前,毫不隐藏地表露自己的脆弱。

……霍仰真的变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的细微抽搐停止,霍仰看着像冷静下来了,只是脸还没有抬起。

岑真白就一直等着,反正也没有事干,时间多得很,他低着头,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alpha光洁的后脖颈,上边的腺体正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alpha的头发很黑,不带一丝黄和棕的颜色,衬得他的手肤色更白了。

终于,在岑真白长时间保持的腿发麻了好几分钟后,霍仰闷声道:“好痒……”

岑真白小力揪着alpha头发玩的手停了下来。

霍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着应该鼻塞了,“想去洗手间。”

岑真白说:“我带你去。”

霍仰抵着他的膝盖摇了摇头,“你和我说在哪,我自己去。”

岑真白的膝盖也跟着alpha的动作左右晃了晃,“你左手边第二间。”

于是霍仰便动了动,只是姿势有些扭曲,身体侧了过去,但头还正着,看着似乎在纠结,到底该怎么站起来。

岑真白有些疑惑,“怎么了?”

霍仰安静了几秒,才闷闷不乐道:“……哭了好久,丑,丢人。”

竟然还有偶像包袱,是岑真白意料之外的答案,他被逗笑了,很尊重的:“那我不看你。”

“……”alpha听着更郁闷了,“你笑我。”

最后霍仰是抬手挡着去的,总之不给看脸。

洗手间门关上,咪咪从沙发底下跳出来,挨着omega趴着。

刚刚alpha那死动静,把野兽猫狸都吓跑了。

岑真白看到自己睡裤膝盖骨的位置,两滩深色印记明显,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霍仰在洗手间待了十多分钟才恋恋不舍地从里边出来,他还是不大想让岑真白看到,哪怕用冷水洗了半天,还是难看,红就算了,还肿了,眼睛小了一倍。

在喜欢的人面前会不由自主地放大自己的缺点,可刚好互补的是,喜欢你的人会情不自禁地忽略你的缺点。

岑真白看过去,霍仰额发都湿了,眼睛仍然能看出来有点红,但丝毫不影响立体英气的五官,反而中和了一点alpha身上的那股凌厉。

岑真白说:“不丑,很帅。”

霍仰垂着眼,他是从来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的,但长得好不等于omega喜欢这种长相,万一岑真白就喜欢那种圆润无棱角的beta长相呢?

岑真白问他:“舌头麻了吧?”

闻言,霍仰这才得了空去感受自己的舌头,还真是,又麻又痛。

他点了点头,就是……这怎么弄的?他怎么完全想不起来。

他俩,也没接吻啊?

接吻……

霍仰的耳朵尖瞬间被眼眶传染了,他悄悄地瞥了omega一眼,没料到岑真白正看着他,他又快速挪开视线,不敢看了。

岑真白递过去一管喷雾:“你喷一下这个烫伤药。”

烫伤药会在舌头表面形成一层膜,大概几分钟就不痛了。

霍仰接过来,转过身背对着,快速往嘴巴里边喷了下。

刚放好在桌上,他的终端响了,是陈叔,问他今晚还回不回家,要不要留门。

霍仰道:“回的。”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从新兴区回富人区还要两小时车程,终端挂断后,岑真白说:“很晚了。”

霍仰霎时抿紧了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岑真白道:“你今晚不在这睡吗?”

霍仰当然想!岑真白不留他还好,一留,他就更不想走了。

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霍仰侧过眼,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说:“第一天就过夜,不太好,我……”

说到半路,话突然断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读书的时候,他自顾自地以为那是他们谈恋爱的第二天,还生气岑真白竟为了那个破beta凶他。

岑真白不明所以,询问地看着他。

霍仰不确定地求证:“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

岑真白点了点头:“是。”

霍仰再三确认:“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

岑真白不厌其烦地给予肯定的回复,“是。”

霍仰只觉得恍惚,没有真实感,“我真的不是在幻听吗?”

这次岑真白没应了,他低头在终端笔划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拿起给alpha看,是三行小字———

能看到吗?

不是幻听。

我们在谈恋爱。

谈恋爱,恋爱。

很美好的三个字。

酸胀的情绪如同大力摇晃的汽水瓶气泡,瞬间淹没了霍仰,他又有点想哭了,小声说:“我太开心了,觉得在做梦。”

岑真白轻轻笑着,“不是做梦。”

岑真白太好,岑真白笑起来太好看,霍仰盯着omega,眼里全是浓重的喜欢与念想,他嘴巴不受控:“我明天,能搬过来和你住吗?”

话音刚落,他猛地闭上了嘴,补救道:“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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