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抱了江悬很久,直到裴一鸣在小院门外等得心焦,终于按捺不住让玉婵帮忙通传。

玉婵到卧房外,悄悄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清清喉咙:“公子?”

江悬听见,拍拍谢烬后背:“玉婵来了。”他回过头,对声音的方向问:“何事?”

“裴副将在门外求见,说有事找将军。将军现在……方便么?”

这次谢烬主动回答:“让他等一等。”

玉婵懂事地应了:“是。”

谢烬看样子很不满裴一鸣的打扰,松开江悬,撇撇嘴道:“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江悬道:“让裴副将进来说话也可。”

“还是算了吧,他嗓门大,吵你清净。”谢烬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衣裳,“那我走了。”

江悬点头:“嗯。”

待谢烬离开,玉婵推门进来,问:“公子,不早了,您先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江悬想了想:“先备晚膳罢,连将军的一起备上。”

玉婵了然:“是。”

如江悬所料,谢烬不到两刻钟便回来了,江悬问裴一鸣找他什么事,谢烬面露不快,答:“昨夜有一队人偷袭长汀县军营,像是新安来的。”

江悬抬眼:“如何了?”

“那群人放火惊扰战马,有将士安抚马匹受了点伤,别的倒没什么。还有,前几天营地里进了贼,搅得一夜鸡犬不宁。”谢烬说着,没忍住出言讥讽,“堂堂一国之君,行这些卑鄙手段,不怕人笑话。”

“你说萧承邺么?”江悬淡笑,“他一向不择手段。”

谢烬暗骂了句:“卑鄙小人。”

“听说他前些日子病了。”

“哦,是病了。大约是住不惯新安行宫,水土不服吧。”提起萧承邺,谢烬显然没有多少耐心,语气都轻蔑起来,“自从到了新安,他整日不是琢磨如何陷害你就是变着法地给萧长勖找麻烦,如此煞费苦心,可不就累病了?”

“他仍旧不肯退位么?”

“他?我不信他会愿意让位。”

江悬叹了口气,道:“王爷到底不是正宫所出,手上又没有先帝诏令,所以才会如此顾虑重重。”

“萧长勖就是太瞻前顾后了,将萧承邺的冷血无情分他一些,这会儿玄羽军铁蹄恐怕都踏平新安了。”

“太平治世,帝王仁慈些,总好过暴虐无常。”

“这倒是,好好的大梁,被萧承邺短短几年祸害成这样,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萧长勖能饶他,百年后萧家祖祖辈辈也不会饶他。”谢烬哼了声,忽然想到什么,捏起江悬双颊问,“你问他做什么?”

江悬这些天在将军府吃得安心睡得舒服,脸上好容易多了二两肉,被谢烬捏起来,两片嘴唇“啵”的挤出一个圆圈。

他看着谢烬,眼神难得显露出无辜。

“放开我……”

谢烬一口拒绝:“不放。你还没回答我,你问他做什么?他病不病与你何干,他病死才好!”

“我只是随口问问……岐川,你先松手。”

江悬抬手去握谢烬手腕,刚碰到,谢烬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他两只腕子一起握住,按在胸前。

“我不喜欢听你喊他的名字,你以后不许再喊了。”

“那我怎么叫他?”

“你叫他建昌帝,或叫他晋王,怎样生疏怎样叫。”

“可他已不是晋王了……”

“我不管。”谢烬愈发不高兴,凑到江悬眼前说,“你必须答应我。”

“……”

对峙半晌,江悬败下阵来:“我答应你。”

谢烬终于松手。

两颊捏得酸痛,江悬抬手捂住自己脸,揉了揉,小声道:“无理取闹。”

没成想谢烬年轻耳聪目明,江悬细若蚊蝇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啪”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江悬道:“你说我无理取闹?!”

江悬愣住,心虚地移开眼:“我没有。”

“我都听到了,你说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蹬鼻子上脸,还说我小心眼,不懂事,手伸得长,什么都要管。好好好,我这就回漠北去,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谢烬噼里啪啦一通控诉,这下真让江悬听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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