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标准制服的服务员,推着餐车从门外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他,服务员脸上挂着像是用尺子刻出来的微笑,看上去正常无比,甚至没有一丝因为等待的烦躁。
服务员微笑着抬起头,左边的眼珠随着动作挂垂到脸上,连着粉白的血肉,里头是空洞的血红色组织。
他接住自己的眼球,满是歉意地说道:“抱歉、抱歉。”
闫慧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声音被仇春的手压下去。
服务员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屋里凝滞的气氛,笑容更大了些:“本酒店为各位准备了美食玩具,希望各位在新希望娱乐公园里度过愉快的行程,拥有美好的、难忘的爱情。”
和奈良差不多的说辞,祝弃霜将这个被反复提到的地名拿出来,确认了这个地方的名字——新希望娱乐公园。
这个地点听不出什么怪异之处,还真的有几分像约会的地点,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服务员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深处,班儒再次关上门,无力地摊坐在地毯上。
推车横在房间中间一动不动,第一层摆满了琳琅美食,如果按奈良说的晚上计算时间,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可谁也不敢去吃这推车上的东西,刚刚那个服务员从眼球里流出来的血,还滴在了精致的蛋糕上。
仇春放开禁锢闫慧敏的手,走到祝弃霜几个人身边,他们纷纷坐下了,经过了刚刚的事,谁也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闫慧敏喃喃道:“我们会死吗?”
无人能回答她的疑问。
仇春坐在祝弃霜旁边,伸手去够推车下面一层的东西。
班儒看了她拿出来的东西一眼,苦笑着捏了捏鼻梁:“我现在还不太想打扑克。”
仇春面纱下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瞥了班儒一眼,自顾自说道:“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是占卜师。”
李宁低声讥讽:“难怪神神叨叨的。”
“占卜师,会被称做离神最近的人。”仇春抽出手里的牌,对他们示意:“让神来诠释我们的命运吧。”
本来就处在无比紧张和焦虑的环境下,闫慧敏愤愤看了她一眼。
李宁对她嗤之以鼻,将头转向另一边。
班儒摇摇头,满是歉意地拒绝:“我不信这个。”
祝弃霜为了缓解她的尴尬,随手从她摊开的牌里随便抽了一张。
牌上是一位头戴宝石冠冕的皇帝,手握权杖,端坐在宝座上。三十三将头凑过来:“这个是皇帝牌,我认识。”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祝弃霜仍能察觉到仇春在面纱后的注视,女人似乎笑了一下,将祝弃霜手里的牌抽回来,又换了一张给他。
“这张牌才是你的。”
祝弃霜对这些东西可有可无,连问都不问,将仇春给的那张牌掀开,新的那张牌上是一个身穿盔甲骑在白马上的人。
这回仇春倒是对他主动解释:“这是死神牌。”
死神,听上去就不是个好牌。祝弃霜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却没说出来。
仇春点了点他手上的牌,缓缓道:“接受属于你的现实,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你什么意思啊?”三十三显然比祝弃霜更上头:“小霜抽到的不是国王牌吗?”
祝弃霜没多在意仇春的话,随手将牌放进口袋里。
“我也来抽一下。”三十三不满地撸起袖子,随手挑了一张牌:“哈,倒吊人,根本不准嘛,你是夜市摆摊的占卜师吧。”
“够了,无聊不无聊。”李宁打断他们对话:“我要睡觉了。”
“那就分房间吧。”班儒接话:“就七个人就分三个房间,就左右两间,不要分开太远,也好有个照应。”
李宁犹豫了一下,指了指祝弃霜和阎都两人:“我要和男的睡一起。”
他脑子倒是转得快,祝弃霜和阎都看上去身手都不错,和他们一起肯定比和那几个女生待在一起安全。
祝弃霜淡淡道:“除了和他,我都行。”
李宁脸涨成了猪肝色。
阎都拍了拍祝弃霜的肩:“我和祝弃霜一间。”
班儒隐隐有些犹豫:“那我和李宁……”
闫慧敏这时看了看祝弃霜,又看了看阎都,瑟瑟地走到班儒身边:“我和你们一间吧,我可以睡地铺。”
“你睡床吧。”班儒温和道:“你是女孩子,我们俩打地铺就行。”
剩下的三十三和仇春一间,也没什么意见,三十三倒是想和祝弃霜一起,只是慢了一步。
祝弃霜虽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和阎都这个新室友相亲相爱的意思。
阎都眼睁睁看祝弃霜径直走进隔壁屋子,甚至没有给他留门的意思,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捏住了他了脸颊肉,强迫他转头。
阎都手上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祝弃霜的下巴几乎都要被他掐碎。
阎都兴致盎然。
祝弃霜真的有吃这行饭的条件,皮肤白腻,有种宣纸般的脆弱,似乎一碰就碎了,被他捏起的两边肉微微泛红……让他萌生出一种想让他死在手上的欲望。
祝弃霜被他挟持,表现也不是很慌乱,纤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即使被他强迫着扭头,眼神也不落在他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阎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只是觉得他好看。他的好看,又漂亮、又干净,不是那种沾着脂粉的美丽,而是一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清癯的通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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