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陆承彦。段家和陆家在生意上有些往来,两人也在应酬的酒会上有过数面之缘,只是这样正式的会面还是头一遭。

“景曜,你好。”

陆承彦一手随意地放在桌面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另一只手则插在身下的乔泽发间。

他面上仍波澜不惊,朝段景曜客套地微笑:“怎么叫得这么生分?你和我弟弟也差不了几岁,叫我陆大哥就好。”

段景曜对他还算尊重,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陆大哥。”

陆承彦满意似的微微颔首,抿了抿唇,停顿了片刻,又问:“孙聪已经带你参观过公司了吧?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段景曜点头,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挺好的,孙哥他们都对我很照顾。”

“那就好。”陆承彦眼神有些闪烁,语调还是很平稳,只隐隐带了些沙哑:“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段伯父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对话间,乔泽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脸颊涨得通红,盈满泪水的双眼祈求地望向上方的男人。

然而陆承彦只是平视着前方,指腹在他发间摩挲,面色如常道:“电影剧本孙聪应该已经给你了,记得回去好好准备,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了秦煊和魏筱希……”

秦煊是业内有名的大导,拍文艺片出身,拿过金马和金像奖,入围过金棕榈,执导的商业片票房成绩也一骑绝尘;魏筱希则是白玉兰最佳编剧,原创和改编的ip都爆款频出,本人还是电影学院戏文系最年轻的教授。

出道的第一部作品就能有这两尊大佛加持,段景曜的资源简直可以说是逆天了。

忽然听到偶像和老师熟悉的名字,乔泽一下子没忍住惊讶,原本收好的牙齿一动。

陆承彦被他微尖的犬齿咬得生疼,皱眉停下话音,微不可闻地轻嘶了一声。

段景曜不明就里,还以为陆承彦有别的话想说,认真地等对方接着说下去:“嗯?”

“……没什么。”陆承彦呼吸略微加重,话头一转道:“等会儿助理会带你去公司安排的公寓。”

他惩罚性地捏了捏乔泽的耳垂,乔泽心虚地动了动喉结,发出一丝极细微的呜咽声。

段景曜仿佛听见了什么,正有些疑惑,就听陆承彦咳嗽一声,问:“还有问题吗?”

“没有。”段景曜摇头,礼貌地开口道:“多谢陆总……陆大哥,我一定不会辜负陆大哥的信任和公司的栽培。”

乔泽耳朵上又被捏了一记,他的耳垂也是敏感点,只感觉痒痒的很不舒服,心里颇为不爽,干脆报复似的用力一吸气。

陆承彦骤然坐直了身体,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对段景曜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送你了……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段景曜和他道过别,终于转身离开办公室。

脚步声渐行渐远,厚重的大门甫一关上,乔泽便干呕着眼泪汪汪地跪坐在陆承彦腿间,仰着脸喘息道:“陆总,你怎么能这样呢?万一被人发现……唔。”

……

乔泽下意识地偏过头,还是躲闪不及,乳白的液体溅上他的侧脸,粘稠地挂在纤长的睫毛上,顺着眼窝和鼻梁往下淌,还溅了些在他微张的双唇间,让他尝到一股苦涩的咸腥味。

可恶啊!姓陆的真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乔泽一边拿手背擦脸和嘴角,一边暗暗腹诽。

他脸上被泪水弄得一片狼藉,湿润的眼睫凝成了簇,下垂的眼尾泛着红,更显得楚楚可怜。

陆承彦垂眼看向乔泽,心里莫名微动,他眯了眯眼睛,哑声道:“回去等我。”

乔泽肚子里嘀咕归嘀咕,表面上还是乖乖应声,捡起咖啡杯,去休息室洗脸漱口。

等乔泽再出来时,办公室里已经充斥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保洁员正在清理被咖啡弄脏的地毯,陆承彦则衣冠楚楚站在落地窗边,面向窗外,不知在和谁通电话谈生意,没有再分给乔泽一个眼神。

乔泽最后看了一眼他挺拔高大的背影,默不作声地拎着餐盒退出办公室,又乘来时的电梯下楼,联系司机送自己回公寓。

谁知刚下车还没走出几步,就迎面撞上面沉如水的段景曜。

“乔泽,又是你,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段景曜严肃的语气中带着警告,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刚才就隐约察觉到后方似乎有辆车在跟踪自己,下车后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乔泽。

反复强调却被当作耳旁风,乔泽过分的执着已经让段景曜有些生气了,当事人还装作听不懂似的,苍白地解释道:“我没有……”

“别说了。”段景曜打断乔泽的话,冷着脸沉声道:“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结合之前在陆承彦办公室里偷听到的对话,乔泽大致猜到了造成当前局面的原因——欧陆影视给艺人的公寓,和陆老板住的在同一个小区,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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