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的玻璃墙面上水雾朦胧,热气氤氲中,段景曜站在花洒下,仰着脸任由水流冲刷。

他闭着眼睛,水珠顺着微蹙的眉头往下淌,划过湿润的眼睫与高挺的鼻梁,混杂着汗水滑下。

一路蜿蜒至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到线条流畅紧实的胸腹肌肉,汇聚在下腹某处后,又沿着指尖滴落。

“嗯……”

嘈杂的水声掩盖过他喉咙里溢出的低喘,段景曜反复想到那晚的情景,还有刚才看到的乔泽赤身裸体的模样,呼吸愈发粗重。

段家本是书香门第,段景曜是家中幼子,父兄从商、母家从政,虽然自小脾气被惯得坏了些,家教却称得上传统严格。

所以在遇见乔泽之前,他从未设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发生友谊以上的关系。

在他的思维里,谈恋爱也应该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地慢慢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先上车后补票。

事已至此,段景曜不得不承认,他对乔泽有欲望,但他还无法确定,这种欲念究竟是不是喜欢。

做都做过了,恶心和讨厌肯定是说不上了,可真要说喜欢……

段景曜也不知道。

他在浴室里待了近半个小时,自给自足地发泄过一次后,纷乱的思绪总算拨开云雾。

感情可以培养,既然都已经在一起了,如果乔泽想要的话,他也不是不行。

段景曜下定了某种决心,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披上浴袍便往外走。

他还有些没来由的紧张,佯装镇定地走到床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垂眼一看,却发现乔泽已经睡熟了。

酒店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乔泽盖着空调被,只剩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陷进蓬松柔软的枕头里,身体随着均匀的呼吸细微起伏。

床头小夜灯的暖光中,青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小片阴影,侧身微微蜷缩的睡姿仿佛某种缺少安全感的小动物。

段景曜沉默半晌,抿了抿唇,到底没有把他叫醒。

只默默放轻了动作,从另一边上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在了大床的另一侧。

段景曜平躺在床上,和乔泽中间还隔得很远,几乎能再睡下一个人。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乔泽平稳的呼吸声和他略重的气息交杂。

段景曜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又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几番纠结后,他终于忍不住往乔泽那边挪了挪,直到青年温热的身体触手可及,若有如无的浅淡奶香味萦绕鼻端,才又重新侧身躺好。

乔泽在睡梦中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面朝向段景曜,皱了皱鼻子,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嘟囔声,像极了幼犬哼唧的声音。

段景曜屏住呼吸,没敢再动。

他静静地看着乔泽的睡颜,不知不觉中也慢慢有了困意,合眼睡了过去。

乔泽是被闹钟吵醒的。

昨晚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只大型八爪鱼缠上,浑身都像被重物压住,动弹不得。

乔泽眼睛都没睁开,打着哈欠,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闹钟,却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动不了。

他陡然回过神,睁眼便看见段景曜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孔。

如此熟悉的景象,让乔泽瞬间梦回那混乱的一晚。

闹钟恼人的声响还在继续,段景曜紧闭着双眼,眉头蹙起,紧紧抱着乔泽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开,一双长腿更缠紧了乔泽的腿,让他完全无法起身。

而比这更糟糕的是,乔泽能清晰地感觉到段景曜身下某处灼热的温度,那玩意正精神奕奕地顶着他的腿根,搞得他进退两难。

乔泽正想开口叫醒段景曜,段景曜便闭着眼睛一脸不爽地长臂一伸,胡乱按停了他的闹钟。

复又像抱住抱枕一样将他抱紧,眉头舒展开来,心满意足似的再次入睡。

“学弟……景曜?”乔泽小声唤他。

段景曜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没睁眼,只闷闷地嗯了一声,紧贴着乔泽的胸膛细微震动。

乔泽怕他有起床气,放柔了声线哄道:“今天有开机仪式,你还要化妆、做造型,该起床了。”

“急什么。”

段景曜声线低沉沙哑,带着慵懒的睡意和轻微的鼻音,更显得磁性悦耳:“助理到时间会上来叫我,你别乱动……嗯,再陪我睡会儿。”

就是因为会有人来叫段景曜起床,他才要提前溜走啊!

不然到时候门一打开,他和段景曜被捉奸在床,岂不是百口莫辩?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