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倒也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兀自跟在他后面走着。

在冬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程亦的眸光暗暗发冷。

总有一天,他会将少年对他哥哥的在意和信任全部偷走。

事实上,从他遇见少年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处心积虑想这么做了。

....

不得不说,打耳钉比冬歉想象的要疼。

这具身体要比别人更加敏感一些,所以疼痛也会比常人感知到的更多一点。

冬歉坐在那里,有点紧张。

程亦垂下眼眸看着他,将手伸到他的面前:“觉得疼可以抓紧我。”

冬歉用一种少瞧不起我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当穿孔师用酒精拭子擦拭他的耳垂时,冬歉就控制不住的紧张,手指控制不住地握住椅子的扶手,指尖有点打颤。

他有点怂怂的对穿孔师说:“打一边就可以了。”

但是当他看见程亦勾起的唇角时,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发誓不要让死对头看笑话。

可是穿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控制不住地伸手用力攥住程亦的手。

冬歉有点泪失禁体质,眼里慢慢升腾起一层水雾,但是又强撑着不想在死对头面前流露出来,低头咬着牙,努力不想让他看出来。

程亦看着少年低垂的脑袋,露出纤细脆弱的天鹅颈,眼神微动,眼底有些晦暗。

小的时候,冬歉跟他吵架,吵着吵着自己却泪流满面。

他那时候就用让人心软的哭腔说:“我哭可不是因为我怕你啊!”

这个时候的他显然是没有任何气势的,程亦回想起当初,有些忍俊不禁。

冬歉打着颤打完耳钉后,浑身都有点发软。

少年莹白的右耳垂上多了一颗嫣红的耳钉,像是耳垂上的一滴血。

倘若咬在那个位置,他一定会受不住,手指绞紧,哭着求饶吧。

冬歉沉浸在耳垂上的异物感里,没有察觉到程亦那抹盯上猎物一样的目光。

等他缓过来之后,程亦立刻掩下了眼底的情绪,微笑着扶他站起来,陪他到这附近的店面逛了一圈。

冬歉走累了,就走到一处货架旁边,看到小朋友的玩具。

一架玩具钢琴。

冬歉是学音乐的,常见的乐器他都能弹一点,他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白皙的手指放在琴键上,轻轻一碰,响起了音符的声音。

这音色自然没有被精心调.教的钢琴动听,但冬歉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趣,他的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跳动着,弹出了一段欢快动听的旋律。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不禁看呆了,傻傻地看着他。

冬歉垂下眼眸,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原本面无表情,但是仿佛怕吓到小女孩似的,弯了弯眉眼,冷漠疏离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不算生动,却有着不动声色的温柔。

小女孩的脸忍不住红了,扯了扯妈妈的衣角,用讨要礼物的口吻说着:“妈妈,现在国家不是鼓励要二胎吗,我就想要这个哥哥。”

女孩的妈妈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微笑道:“乖喔,好孩子不可以随地大小要。”

冬歉:“......”

...

冬歉从商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阵阵小雨。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向前面。

不知是不是巧合,冬歉发现这家店正对面的位置居然就是江殊的学校。

此刻大概是放学时间,又不少学生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吃饭。

说起来,江殊成为真少爷的剧情点也快要开始了。

他瞥见了被扔进垃圾桶的报纸上头条版面的几个大字。

唐家正寻找其丢失继承人】

冬歉看了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

等江殊一跃龙门,就会迫不及待地摆脱自己的束缚。

不过不知剧情发生了什么变故,江殊现在,似乎对自己还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恶意。

或许得想办法,让他更讨厌自己一点,

冬歉垂下眼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没有注意到,a大有不少学生往自己这边看来,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有一道目光正在贪婪的看向自己。

江殊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见冬歉。

他一个人站在房檐下躲雨,身上衣服单薄,有点冷,他抱着双臂,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地上,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清冷疏离。

江殊胸腔里的心跳剧烈跳动,想朝他走去。

就在这时,一把黑伞在冬歉的头顶撑开。

冬歉收回目光。

一个男人将手护在冬歉的肩膀上,将他往伞里拥了拥,雨伞细心地向冬歉的方向倾斜,侧首垂下眼帘看他,温声询问:“小歉,冷么?”

这个称呼,这个声音....

江殊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天电话对面,那个对冬歉格外亲密,照顾有加的男人。

冬歉没有注意到江殊看过来的目光,他伸手握住自己冰冷的手腕,眼帘半阖,下意识点了点头。

程亦却察觉到了江殊的存在,转过眼眸对上江殊的视线,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意。

他用口型一字一句地向江殊宣示所有权——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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