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沉敏锐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冬歉推开他:“我只是想替季家人洗刷冤屈,顺便让那些该死的人下地狱,若是我做了这个一国之君,不正是做实了当初季家谋逆的罪名?”
他咬牙道:“我只是想还我家人一个清白!”
所以不要再说让我做皇帝这样的胡话了!你知不知道做皇帝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早朝啊,很辛苦的!
再说我要真做这个皇帝,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崩的稀碎了!
本来要到一国之君的人,现在却心心念念后宫之位,这像什么样子,这是一个主角该有的样子吗?
冬歉简直恨铁不成钢。
厉寅意外地看向冬歉。
他以为冬歉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这个位子。
这可是皇位,全天下不知多少人想得到的位置,明明唾手可得,他却不要。
他原本以为,就算厉北沉不把这个位子给他,他也会主动去抢。
可是.....
他竟真的不在乎。
厉寅怔了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
在那之后,厉寅病重的消息没有隐瞒多久,早朝搁置闹得人心惶惶,因厉寅的身体不再能胜任皇位,厉北沉接替他登上了帝位。
他答应了对冬歉的承诺,彻查当年的事,处理了一批官吏,为了肃清朝堂风气,还亲自判决了厉寅,让他被关在囚车游街三日。
厉寅执政以来,受暴君欺压的人不止季氏一家,而亲自判决自己父亲的大孝子,厉北沉还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所有的事情都会反噬。
曾经在厉寅的□□和压榨下过活的人终于能够发泄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怒火,如今终于可以发泄一直以来的不满,他们把厉寅当成一个不配拥有尊严和人格的罪犯,将臭鸡蛋和烂叶子成筐成筐的往他身上砸。
他也终于尝到了众矢之的的滋味。
在那之后,厉寅被打发到了一个连冷宫都不如的地方。
曾经有个太监仅仅因为厉寅那日心情不好,就被他活生生剜掉了一只眼睛。
现在,冬歉特意让这个太监亲自伺候他,前提是不要轻易地将他弄死,要让他拖着这副残躯活个十年半载。
不知道那太监是怎么做的,冬歉再过去的时候,厉寅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
边境战事蠢蠢欲动,冬歉将魏玄安排到了最凶险的地方,听说他被万箭穿心,临死前念念不忘他的名字。
第二年,厉北沉御驾亲征,彻底收复北蛮,海晏河清。
而冬歉,他在这个世界度过了自己最岁月静好的几年。
虽然磕磕绊绊,但他的任务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美中不足在于他这个炮灰没有被主角弄死,但是在主角的励精图治下,这个世界也在慢慢变好的,他的任务,看来执行的也不算太糟糕。
这个世界,他说不定可以赚到一些积分呢。
因为不用复仇,冬歉全身都松懈了下来。
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曾经那个不爱读书,又嗜甜娇纵的少年。
背靠着皇家,冬歉衣食无忧,厉北沉什么都给他用好的,冬歉也算是度过了一段不错的生活。
冬歉脸上的笑容多一点,厉北沉便放心一点。
某日午后,冬歉在院子里睡着了,厉北沉就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鬓。
冬歉被他养出了点肉,厉北沉心里甜滋滋的,比当初收复北蛮还有成就感。
只是不知为何,最近的冬歉好像变得格外嗜睡。
往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惊醒,但是现在,经常怎么叫也叫不醒。
厉北沉只当冬歉不再像以往那样紧绷着了,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渐渐地,他发觉周十六看冬歉的眼神不太对劲。
像是染了巨大的哀伤。
厉北沉想到当初冬歉交代他时如释重负,宛若临终遗言的语气,心头忽然有些不安。
再后来,他发现冬歉竟然在吃药。
他逼问周十六才知道,原来冬歉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
那一刻,对他来说简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只要一想到冬歉从进宫那一刻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厉北沉心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冬歉的家门口。
那件事之后,冬歉就辞去了东厂厂督一职,在京城里寻了一个自在的好地方,无拘无束地活着。
厉北沉一直以为冬歉是从往日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却没想到....
厉北沉推开冬歉的房门,此刻,冬歉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里喝茶吃点心。
他见厉北沉进来,默默腾了一个位置给他。
厉北沉来到他面前,面色压抑。
冬歉暗自思索他这是怎么了。
眼前,厉北沉唇线抿紧,压抑好久才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冬歉略有困惑。
他能瞒他什么。
昨天去他寝殿的时候顺路从他桌子上顺了两个橘子算吗?
冬歉觉得厉北沉应该不至于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
他淡淡回道:“事已至此,我还能瞒你什么?”
孰料厉北沉的语气更沉重了:“你的寿数,是怎么回事?”
冬歉:哦豁
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找个地把自己埋了,没想到厉北沉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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