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是真厚,脸不红心不跳地在胡说八道。

程储开始询问细节,“那我最爱的是谁?”

“我不知道。”嘉蓄把脸埋进程储的脖颈间,腼腆纯情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是我,你也一直这么告诉我,直到你为了白月光打了我一巴掌,我才知道你是骗我的。”

“那我应该有很多个白月光。”程储想了想,“因为我打过你很多巴掌。”

闻言,嘉蓄抬头看着程储,他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眼神委屈极了,“一个,我的心就碎得合不起来了,还有很多个,哥哥,你想让我心碎而死吗?”

抓住那根调皮的手指,程储用力地捏了一下,“人可以这么死吗?”

“怎么不可以?”嘉蓄气得腮帮子鼓起,“你是不是就想我死了,好和白月光去快活,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子虚乌有。”程储推开他,倚靠在一旁的栏杆上,“那你说说,我和白月光是怎么认识的?”

“自己记不起来,还要我帮你想?”嘉蓄没好气地说道:“每想一次,都是在剖开我的伤口……”

程储平静地看着他,“你说,我想听。”

嘉蓄用力捏紧手指,开始丰富故事情节。

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个胡编乱造的词语。

因为程储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地把被风吹乱的那几缕头发拨回他的耳后。

程储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再胡说八道,我就当真了。”

当真什么?

当真的有这样的白月光,当真的喜欢这样的白月光。

当真的把喜欢投射给虚构的人。

嘉蓄不甘心地抿了抿唇,哪怕只有一次机会,他都要把故事往哥哥喜欢他的方向走,他用力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目光宛若黑色天幕里那条星河,“刚刚不对,我说错了,你从小就喜欢你的童养媳,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八岁就私定终身,我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你爱我也爱的不行,都是你爸爸……”

程储打断道:“不准说我爸。”

“好好好,”嘉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都是你爷爷,贪图嘉家的钱财权势,才让你们有了婚约。你的未婚妻虽然长得非常好看,但是个实打实的蛇蝎美人,心很黑,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占有欲,在你的后背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文身,你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我……”

程储又一次打断道:“谁配不上谁?”

“我,我配不上你。”嘉蓄组织着语言,闷声道:“我没用,势单力薄,在庞大的两家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无力反抗,你烧得浑身滚烫,我只能抱着你哭,什么也做不了。”

程储捏住了嘉蓄的下巴,“那白月光呢?”

“白月光早死了,”嘉蓄微微偏开头,不忍道:“他们怕你伤心,都在骗你。”

听完嘉蓄逻辑清晰的故事,程储冷漠地看着他,“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觉得我会信这个?”

灿若星辰的眼睛暗了下来,像是蒙上了乌云的面纱,嘉蓄垂着眼睛, “你果然不相信,可是他确实是死了。”

“癌症过世的,他的癌症无解的,之前都是在苟延残喘,你知道的,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嘉蓄环着程储的肩膀安慰他,“这么多年,你一心扑在创新药身上,只为换他一丝生机。”

小范围内爆发出一阵哭声,程储低着头去看嘉蓄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潋滟的水光。

“有鬼。”

嘉蓄缩进程储的怀里,小声道:“哥哥,我怕,最怕鬼了。”

躲在暗处偷看月亮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擦着眼泪,为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感动哭出声,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然后呢?”

虚假胡编的爱情只会教坏小孩子,程储捂住嘉蓄的嘴,带着他想往船内走。

嘉蓄看着小女孩眼巴巴的模样,拽着程储的手腕不松开,“故事还没说完呢。”

不远处有人围了过来,嘉蓄抱着程储根本不撒手,两人拉拉扯扯地回了房间。

门一打开,耳聪目明的嘉蓄一眼就瞧见沙发旁边放着两个大的超市塑料袋,他跑过去翻了翻,里面装着不少他喜欢吃的零食。

心雀跃地蹦跶了好几米高,还没等他说“谢谢”,程储突然接了个电话。

是关于新上市药品的商业合同方案,代理商那边提出一些新的要求。

程储带着电脑进了书房,通知了两位总监,紧急召开了一个电话会议。

为了防止“精神不正常”的嘉蓄突然胡言乱语,他撕开了一支棒棒糖,塞进嘉蓄的嘴巴里,嘱咐他保持安静。

嘴巴甜甜的,心里美滋滋的,嘉蓄含着棒棒糖在套房里安安静静地逛来逛去,甚至还贴心地泡了杯茶香四溢的绿茶,想给程储送进去。

程储瞥了他一眼,锁上了书房的门。

无所事事的嘉蓄躺倒在了沙发上,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两个礼盒。

拆开包装,他摸了摸丝绸如水般顺滑的质感,眼光灵动。

用手轻轻地撑开,嘉蓄诧异地发现居然是条粉色的裙子。

程储结束会议出来的时候,发现嘉蓄正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裙子。

一看见他,嘉蓄就气呼呼地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男人,是不会穿裙子的。”

程储走到他面前,沉默地合上了礼盒的盖子。

手指扭捏地转了转,嘉蓄柔声解释道:“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把胸练得太大了,穿不下。”

视线有了话语的牵引,不自觉地落在嘉蓄饱满的胸肌上。

程储淡淡道:“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嘉蓄深深地看了程储一眼,“每次东西你都买两份,他一份,我一份,你想把我打扮得和他一模一样,让他以另外一种形式陪在你的身边,对吗?”

“不对。”

“我不在乎的,哪怕只能是以替身的身份陪伴你,”嘉蓄轻声地说道:“因为我爱你,程储。”

面对嘉蓄的告白,程储冷冷地看着他,“这是给我妈的礼物。”

“哦。”

嘉蓄瞬间清醒,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折好,放了礼盒里,“一共两份,一份你送的,另外一份当我送的。阿姨是程家对我最好的人。”

程储把礼盒放在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嘉蓄,反问他, “我对你,不好?”

嘉蓄急忙跑到他面前,跨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好,你对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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