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储反问道:“我不是人?”

嘉蓄抱住程储的腰,“哥哥,来都来了,好好陪陪我再回去嘛?”

“我都陪你多久了?”程储拍了拍他的背,放软声音,“从船上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吧,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宝贝儿,程逞成年后,都没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多。”

“别提他,他打得我可疼了。”嘉蓄哼哼唧唧的,“再叫一声宝贝儿,要听。”

“宝贝儿。”

听的满足的嘉蓄开始得寸进尺,“叫老公。”

程储伸手扭了扭他的嘴。

两人腻腻歪歪了大半天,愣是没有一个结论,最后嘉蓄生气了,捧着程储的脸,亲他的嘴。

这次接吻接得太厉害,程储的嘴角都快被嘉蓄咬破了。

环上程储的脖子,嘉蓄硬声硬气地说道:“你都睡了我这么多回,多陪陪我怎么了?他们让让我嘛?你又不缺钱,正好给他们锻炼的机会。”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理想。”程储疼得推开他,“你没有梦想吗?”

“没有。”嘉蓄认真地说道:“之前我的梦想就是和你在一起,现在已经实现了,然后我发现,没有梦想的人,和无忧无虑没有什么区别。”

***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程储想,接下来的生活要有张有松弛,必须要给嘉蓄布置点“作业”。

嘉程集团在m国有子公司,程储一边视察子公司的运营情况,一边从一堆问题里挑选了几个难简单处理的问题,想打包发给嘉蓄

结果,嘉蓄自己找了事情打发自己。

他捐了点钱,在一个美女如云的学校里研究人体雕塑。

见他有这份心思,程储就让管家把一楼的一个房间打扫出来,做他的工作室。

第一晚,嘉蓄兴致勃勃地学到了十点钟回家。

一回家,他的心就凉了一大片。

因为他知道哥哥已经睡觉了,二楼一片漆黑,连灯都没有给他留一盏。

嘉蓄气得把他摇醒,摇醒后,又不舍得做什么,两人就抱在一起睡觉。

第二天,也是这样的。

第三天,还是这样的。

程储刚开始还挺欣慰的,既然嘉蓄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么他也有大把的时间处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莫名的寒意爬上了他的脊椎,在冰冷的注视下,温暖的睡意消散,程储醒了过来。

嘉蓄正抱着枕头,静静地观察着他的身体,眼神是虔诚的,不带一丝杂念。

对视的那一瞬间,嘉蓄就跑了。

这种情况出现了好几次,程储这才开始注意到嘉蓄的不对劲了。

和以前的任何时候比,都不对劲。

白天他不在家,嘉蓄也不在家。

晚上他回家,嘉蓄有时候回家,有时候不回家。

周末,嘉蓄比他还忙,一大早就钻进了工作室里不出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程储无所适从,程储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将这种极其复杂的情感理解为占有欲。

他喜欢嘉蓄,自然会有占有欲。

这种是男人血液里根深蒂固的兽性,与嫉妒不同。

想了一个晚上,他想通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他就开车去了学校,想把嘉蓄接回来。

学校很大,程储与无数的目光擦肩而过,七歪八拐,来到了风景如画的美术学院。

琳琅满目的艺术品眼花缭乱,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相貌优秀的女生和男生数不胜数。

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程储已经找到了嘉蓄。

没有打理的长发微微发卷,嘉蓄穿着一件随意的黑色的开衫和一条米白色的裤子,简简单单的打扮就能让他成为人群里的焦点。

他的笑容一点都不傻,反而透着阳光灿烂,漂亮的眼睛也始终都是亮晶晶的。

眼睛往程储的身上移了一瞬。

程储明确地感知到嘉蓄的目光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铺天盖地的炙热刚一触碰冰冷,就直直地转弯。

被视为空气的程储第一次体会到了生闷气的感觉,他坐在教室外面的花园长椅上,等着嘉蓄下课。

嘉蓄是和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并排走出来教室的大门。

他看见长椅上的程储,眼神里闪过惊讶,“哥哥,你怎么来了?”

“这是你哥啊。”男生的眼里有些惊艳,“哥哥,你好,我是嘉蓄的同学elix。 ”

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火,程储冷冷地看着嘉蓄,“看样子,你很忙。”

“是啊,很忙。”嘉蓄皱眉道:“我都给自己找事情做,不再打扰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程储深深地凝了他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家。

工作室的大门根本没有锁,没有秘密般敞开着。

程储推开门。

别墅的采光非常好,配给嘉蓄的专门工作室自然也不会差。

桌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雕刻工具,垛斧、錾子和撞锤的金属表面泛着没有温度的银光。

程储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蒙着白布的半成品雕塑上。

看见它,程储没由来地心跳加速。

伸手掀开蒙着的布。

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程储的表情沉甸甸的阴了下来。

雕像只有上半身,还没有成型,表面被工具划痕和粉末覆盖,完完全全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和质感,

经过多年历练早已处事不惊的内心顷刻间卷起了惊天骇浪。

程储敢肯定,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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