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了??谁能告诉我他怎么跑这么快?”

“好想看看村民异化以后是怎么杀人的,从来没见过呢。”

“这主播是属兔子的吧!老子画面都没看清他就跑没影了。”

光幕中,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秦非蓦地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房子的大门,百忙之中还顺手拽上了距离他最近的萧霄。

孙守义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跄,脚步都没稳住便下意识跟着疯跑起来。

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门口涌去,狭窄的门框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

距离npc最远的刘思思甚至都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砰”一声响,紧紧闭合的门扇将剧烈的撞击声隔绝在了门后。

身后传来猛兽利爪抓挠房门的声音,令人脊背发麻,老人嘶哑的吼叫越过门板,在寂静无人的村落中清晰得惊人。

萧霄瞬间后颈发凉,极速飚升的肾上腺素令他的额头覆上一层薄汗,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卧槽!卧槽?吓死我了。”

谁能想到那么一个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竟然还能突然狂化。

“发生什么事了?”萧霄扭头问秦非。

秦非摊开双手,说出了一句万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

显然那些代表着往日亲人的红色纸钱串在npc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程松皱起眉来,当时事发时他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却俨然是将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算在了凌娜头上。

凌娜有些不忿,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默默移动脚步向秦非靠了靠。

现在继续讨论这个已然无益,秦非没兴趣多聊,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青年像是完全没听见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动静,轻描淡写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惊魂未定的一行人转身,继续向前方行去。

在村民家里转了一圈,浪费掉的时间也不过十余分钟而已。

没过多久,玩家们顺利抵达了守阴村的祠堂。

黑色的漆木大门显现于浓雾当中,门前悬挂着四串铜质的铃铛。

与村中其他房舍一样,祠堂门口也散落着一地的纸钱,数量甚至比玩家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户人家门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时候,半只脚几乎都陷了进去。

秦非抬头,望向前方的大门。

秦非感受不到恐惧,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频率在接近祠堂时忽然变得异乎寻常的快。

冥冥之中,众人仿佛能够觉察到,有什么东西正蛰伏在这扇大门背后,伺机而动。

萧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咬着牙低声咒骂:“草,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

不过短短几步路,萧霄的san值已经从68降低到了62。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会陷入长时间的眩晕和幻觉,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会失去部分自我意识,被副本世界的设定所左右,直至最终彻底陷入其中,再也无法离开回到现实。

骤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凛,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侧,见状不由得眼带深思地望向了他。

经历过几轮加持后san值已经涨到120+并且完全不会往下掉的秦非:“……”

微笑,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按照导游之前说的,众人进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转,那里有一间堂屋,是专门收拾出来作为村长办公室用的。

村长就在办公室里,苍老的脸上布满胡须,干枯的皮肤像是一颗常年未经日晒的树。

萧霄看见村长的瞬间脸就不受控制地皱了一下。

“我现在看见老头就心里发慌。”他压低声音对秦非道。

秦非却意识到了另一件怪事。

从昨天进村开始,玩家们遇到的所有村民几乎全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哪怕是最年轻的人看上去起码也有四五十岁,小孩和婴儿更是一个都没见过。

——除了刚才在那个变异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

秦非若有所思。

他来到村长身前,神色谦逊地递上手中的册子:“村长你好,这是导游让我们送来的。”

听秦非道明来意,村长随意点了点头,指向背后的书架:“放在那里吧。”

这个架子大约是村长特意用来存放与旅游业相关的资料的,秦非凑近看,见上面放了不少书和纸册,只是那些东西似乎已经许久无人翻阅,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借着书架的掩饰,秦非偷偷观察起这间面积不足十五平米的办公室。

这地方实在太小,只消几眼便足以将整个办公室的场景全部囊括眼中,一个书柜,一张书桌,靠墙摆放的两个书架,就是房间里全部的东西。

屋里没有窗户,几人来时也没有开门,整个房间都是旧纸张与灰尘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喷嚏的欲望。

屋内的两个书架上分别摆放着村里的人员信息和旅游资料。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时间来看,这个副本的时间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时间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资料那个书架上却只有1970年以前的资料。

50年。

这个村子已经50年没有更新过人员信息了。

秦非在书架前停留的时间太久,这似乎引起了村长的怀疑,村长站起身,来到秦非面前。

“你在看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过这对眼眸窥测出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念头。

秦非仿佛十分随意地开口道:“啊,没什么”

青年低垂着眸子,重新抬起眼时已经调整好表情,现在,无论何人看来,都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对眼前的环境充满好奇与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他晃了晃手里的册子:“看这书上的内容挺有意思,就拿着看一看。”

村长的视线扫过那册杂志上的摄影照片。

他的神色松动了些许,点点头:“没别的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秦非道:“我们能在祠堂里逛逛吗?”

他笑了笑,看起来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毕竟,来都来了——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村长盯着秦非,目光中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那种带着审评的眼神很难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场上打量着一块肉,正在挑剔地品鉴着肉块质量的好与坏,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钱去买。

半晌,他终于开口:“可以。”

“你们可以随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进入。”村长咬重了“外人”两字的读音,而后话锋一转,“来到守阴村旅游的都是我们的贵客,当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不过。”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祠堂中杂物凌乱,有些陈年老物件也堆放在里面,各位贵客参观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碰倒祠堂中的东西。”

秦非点点头。

刀疤忽然问:“如果碰掉了会怎么样?”

一言出,屋内所有玩家顿时齐齐看向他。

程松不悦地皱起眉,刀疤却不为所动,执拗地望着村长。

在一屋紧张的气氛中,村长忽然咧嘴笑了,被烟枪熏得泛黄的牙床看上去有种正在腐烂的怪异感。

“你可以试试。”村长缓缓开口,预期中甚至隐含期待,“试试,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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