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确实感谢周延儒,因为给他提供了一个人才。
那就是侯恂。
能被暴躁哥崇祯帝亲自送进监狱的,不是国士无双,最次也是个高等人才!
苏霁并不熟悉这个侯恂是何等样人,但是能够让内阁首辅心心念念惦记仇恨的,绝非等闲之辈。
苏霁也不知道侯恂的儿子更加出名,就是大名鼎鼎的侯方域,着名文人,泡妞技术顶流,和谐了着名花魁李香君,香艳得孔圣人64代孙子都亲自出手,写作名剧《桃花扇》,名垂青史,更刺激了某民国大师耗费十年功力撰写《柳如是》想要与其媲美。
单纯的,从监狱里捞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心腹也不错,哪怕真到了煤山落难的那一天,也不是那么孤家寡人,无限凄惶。
何况,找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亲信,将来南逃的时候,多一份胜算!
等王承恩送周延儒回来,苏霁让他讲讲侯洵的事情,王承恩又补充了一些,说锦衣卫指挥骆养性知道更多,因为是锦衣卫把侯洵逮捕入狱的。
苏霁马上把骆养性招徕询问。
骆养性头上冒汗,不太清楚,赶紧喊来了他的几个部下来觐见。
听了讲解,苏霁乐坏了。
侯洵,明末重臣,字太真,东林党,河南商丘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才华出众,五年后就成为都察院的干员,以策略平定贵州叛乱,熹宗天启年间,被魏忠贤嫉恨,以东林党魁削籍罢官,崇祯元年起复广西道监察御史,三年时间就晋升兵部侍郎和户部尚书,亲自下场带兵打仗四年时间,此间提拔左良玉,尤世威等战将,后被温体仁等攻讦以糜饷误国罪罢官入狱,现在,已经入狱六年多了!
这是一个比较务实的高级官员。
恐怕比周延儒等这些朝臣的夸夸其谈有用得多。
阅历丰富,文武兼备!
关键是,他是左良玉的恩主,把左良玉从一个小小的边军士兵一步步提拔起来,三年多时间就从锋帐前杂役晋升为副将和总兵官,这是多大的恩情?
他一定能挟制左良玉!
他是掌控左良玉军团的金钥匙!
不仅如此,苏霁还很看重侯恂的东林党高层身份,虽然现在,东林党已经在党争中式微,可是,他们在江南士绅和学子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将来也要到江南搞事搞钱儿,他是个绝佳的工具人,急先锋!
“皇上,夜深了,皇后和两位皇贵妃都叮嘱奴婢前来传话,请皇上吝惜圣体,休歇龙马精神。”美丽的尚宫阿姨好像女儿国国王那个演员,长得妩媚端庄,嗓音柔美,不容苏霁拒绝。
苏霁想到自己就是法律,就在苍穹之上,就扔掉节操笑眯眯地说:“请尚宫教朕如何吝惜,如何休歇,尚宫不会拒绝朕吧?”
尚宫阿姨的职业性妩媚笑容瞬间石化,好久才露出一抹羞红,眼神中波光荡漾,艰难地点头又摇头,“嘘,太子和公主就在外面听着呢!”
“父皇,女儿长平公主阿九给父皇请安!”
“父皇,儿臣太子朱慈烺给父皇请安!”
尚宫阿姨慌乱地侧身退让,迎来了一对仙童仙女,真实年龄大约十三四岁,衣着华丽,气质高贵。
苏霁让他们起来,这才注意到,这个皇女,就是昨天在京师大街上遇见的小美女!
天啦,武侠剧里的阿九公主?
她就是崇祯帝的亲闺女,大明末代公主?
苏霁都看傻了。
真是越看越美!
继承了周皇后的美貌和五官白嫩,年龄关系,肌肤白里透红,与嫔妃们迥然不同。
好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精灵,不可方物!
不可方物!
“皇儿们,朕,朕朕,这两天神志恍惚,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不要嫉恨父皇哦。还有,公主,大街上朕为了安全不能暴露身份,故意不认你,请你多多体谅。”苏霁被震撼得说话都结结巴巴。
爱屋及乌,和周皇后的夫妻情分,让苏霁也不能怠慢两位小主子!
嗯,的确可爱啊。
啊?
“父皇,女儿当然不敢嫉恨您啊。”长平公主明显绷紧的脸松弛下来,笑了。
苏霁不敢认真看她。
哪怕是一再告诫自己,还是心思不纯,无他,谁见了超级美食都想食指大动。
心说聊几句就结束了。
不料长平公主竟然说,今天要好好陪陪父皇说话,御医说了,母后也说了,只有亲人多在一起,才能去心疾,所以,她和弟弟,太子朱慈烺今天晚上要陪伴父皇至少一个时辰。
啊?
这?
“父皇,您累了一天了,要不,女儿给您捶捶背?捏捏肩?”
说着,她就跑过来,站到苏霁身后揉捏起来。
时至正月,外面天气尚冷,如此乖巧的小棉袄让苏霁异常暖心,一种长辈的慈祥油然而生。
这种喜当爹也不错嘛。
太子朱慈烺也来和苏霁说话。
年轻人眉目英锐,心情开朗,深得皇家贵胄的风采。
苏霁慌乱起来。
这种陪伴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啊。
和古代小初中生聊天两节课?
谁受得了?
不,想到昨夜自己和周皇后不能乱说的故事,看到人家的一双儿女,作为一个穿越者,冒牌货,心里相当尴尬,愧疚。
刚才尚宫们奉上的御药功效也迅速丧失,清心去燥?
我去你大爷的。
苏霁生怕自己意乱情迷,做出了过分的事情。
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好了好了,太子,公主,你们回去吧,就说朕今天夜里有事儿,要到外面去,告诉你们母后不要太担心。”
苏霁吩咐王承恩,马上组织人员,去镇抚司监狱!
“啊?父皇还要忙碌啊,忙什么方便告诉长平吗?”阿九公主惊讶到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苏霁赶紧搪塞,然后,带着人匆匆离开。
心里暗暗不满。
我丢,今天本来要翻牌子享受人生的,现在被这俩小妖精给搅了好事!
心情十分不爽的苏霁,带着太监,锦衣卫,御林军上百人,离开皇宫,前往刑部监狱。
皇帝深夜去了监狱!
皇帝真的去了监狱!
明明侯恂关在刑部监狱,他却说去镇抚司!
这么不靠谱?
这也能记错?
皇帝又整哪一出?
整天一惊一乍的,不是当街溜子就是去监狱夜探猎奇,真是,疯了!
消息传到坤宁宫,周皇后又气又急,皇帝的疯病没有好啊。这是真病了。
“成何体统?”
袁贵妃和田贵妃也知道了,也忧心不已,都忘记了彼此的仇恨,聚集到一起商议对策了。
“皇后姐姐莫急,我们观望再说。”
皇宫大内,得知消息的东厂西厂,南北镇抚司,司礼监,锦衣卫等,都纷纷摇头。
哪有皇帝半夜三更乱窜的?
哪里不能去,非要去臭气熏天,蛇鼠一窝,阴森恐怖的监狱?
疯了,真的疯了啊。
唉唉唉。
也好,你不靠谱了,我们才好随便作妖搂钱,嘻嘻。
进入刑部大狱房间,苏霁顿时明白了忆苦思甜的含义。
比起洁净繁华的皇宫,在这里完全另一个世界,一股沉重的尿骚味,霉陈味,血腥味直冲鼻孔,高墙大院和狱卒们在昏黄灯笼之下,显得魑魅魍魉,格外阴森,远处树梢上猫头鹰的怪叫声,让苏霁都心脏突突狂跳。
嗤嗤,几点无名业火突然蹿起!
苏霁吓得赶紧倒退:“啊!”
几个锦衣卫和太监善解人意,赶紧前后左右包裹了他:“圣上莫忧,那是鬼火而已。”
“磷火。”苏霁强装镇定纠正。
“鬼火!”
“磷火。”
“鬼火!”
“磷火,你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吧?”
“啊?嘿嘿嘿,皇上圣明,就是磷火,磷火,皇上说啥就是啥!”
什么磷火?什么九年义务教育?
疯子才这样说些听不懂的车轱辘话!
太监们,锦衣卫们,心里还是认为,皇帝疯了。
“侯恂,起来了,接驾!”一个狱卒连滚带爬拍醒草堆上顺睡着的人。
等那人过来,跪在地上的时候,不断打着哈欠,对皇帝和身边的太监锦衣卫们置若罔闻。狱卒过去踹了他几脚,又咬着耳朵说了几句话以后,那人才磕头山响,连称死罪。
苏霁看出了猫腻:“侯恂尚书是吧?请问你父亲和兄弟都是什么名字?你今年贵庚?你提拔左良玉是哪一年当的副将?”
那人傻了,狱卒傻了,跟随进来的监狱官员也傻了。
“皇上,小人死罪。”监狱官员三下五除二,把额头磕烂了,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作弊,因为去年夏天侯恂父亲病故,他们囿于私情,将侯恂放回家去安葬父亲,双方约定半年后,侯恂自己回来监狱,面前的囚犯,是侯恂的狱友。
外面噗通噗通有声音,苏霁觉得声音太大,询问了一下,王承恩汇报说,有好几个狱卒和官员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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