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持续作响,贺执握紧拳头,眯着眼睛看清楚屏幕后还是拿起了电话。
因为屏幕上的名字从“方畅”变成了“刘明德”。
“刘叔。”贺执蜷着腿窝在沙发上,鼻间的气息滚烫,但脑子清醒了不少。
想要柏云阳的是他,这件事是他先开口求的刘明德,一句话不说就放刘明德的鸽子不是现在的他敢做出来的事。
“人呢?”刘明德那边嘈杂无比,显然酒局还没结束。
贺执品味半天,没从这简简单单两个字里听出来不愉。
“家里。”贺执的声音是闷的,带着水汽。
刘明德沉默了片刻,离开杂乱的包厢。
几个月前医生就提醒过贺执不能再继续过量服用阻断药,否则会产生上瘾症状。即便如此,贺执还是在饮鸩止渴。
几粒药片就能短暂地逃离某些令人恶心的眼神,非常划算。而另外一个理由,贺执强迫自己不去思考。
说句不好听的,他那几个还算不错的资源,无一不是靠着费洛蒙吊来的。既然拿费洛蒙做商品,就得控制商品的数量,如果随处可见也就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了。
只是这个逻辑让贺执觉得自己像个男妓,所以他从来不提。
刘明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喜闻乐见。因为缺乏阻断药时的上瘾症状让贺执像只虚弱又贪婪的野兽,模糊不清的语调,无意识磨蹭的身体都是刘明德喜欢的东西。也是贺执的“客户”们中意的玩意儿。
贺执清楚电话里的片刻沉默来源于什么,刘明德从来不会对这种状态下的贺执发怒,就像容忍夜店里嗑药嗑多了的客人一样。
刘明德走出包厢,点了一支烟,问:“怎么回事?柏云阳呢,不要了?”
“不好意思刘叔。”
“周沉喜欢你这个类型的,你争一把,可能性很大。”
贺执无声地冷笑,可不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吗?
“刘叔,你知道周沉是谁。”贺执攥着沙发上的薄毯,“我爸关我禁闭的时候,你还在旁边劝过架。现在是什么意思,货养好了,终于准备出手了?”
贺执可算是想明白为什么今天刘明德没逼着他穿那些骚包的衣服,对于周沉来说,他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妆都没用。只要把他贺执老老实实送到周沉手里就够了。
“《追凶的剧本从国外火到国内,是十年中唯一一本获得国际奖项提名的华语作品。角色是你想要的,通过什么方式拿我也跟你商量过。”刘明德摁灭了烟,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无论是不是周沉,你要做得事都一样。”
贺执攥紧了手机,刘明德是典型的趋利型商人。
所谓笑贫不笑娼,没本事赚钱的人是刘明德最看不起的。周沉曾经是这类人,至于现在……刘明德只会把他看做合作对象。
“周沉对你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他刚来找我了,叫你下周去试镜。”
“什……么?”
“他是想把你绑身边弄死你也好,旧情复燃也罢,机会给你了。”刘明德看了眼手机屏幕,缓缓说道,“你适合干这件事,懂吗?小贺。”
“嘟——嘟——”
电话断了。
贺执安静了半分钟,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
适合干这种事?呸!
不如直接说他适合出去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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