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一句台词没有说出口,狼狈地逃离试戏地点。

方畅看他钻进车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快就本垒了?小周导还挺重感情。”

“你要是不想脑袋破个洞,就闭嘴开车。”贺执环起手臂,闭上眼睛假寐。

方畅被顶了一句,气得不行:“刚攀上金主就这么张牙舞爪了哈,行,贺执,你最好守好自己的金堆,哪天周沉甩了你,有你好看。”

贺执没心情和方畅斗嘴,身上的皮肤因为应激打着颤,满脑子都是周沉。

《追凶里关于柏云阳的文字全部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感觉,冷静而热切,偏执而躲闪。

贺执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特质,如果非说谁比较适合……只有现在的周沉给过他柏云阳的感觉。

周沉锁住他的行动时,语气,神态,就连身上散发的细微气味,都和书里的字迹诡异吻合。上升的心率与体温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被柏云阳锁在局中的猎物。

抗拒触碰的皮肤因为感知到人类皮肤的温度而发麻。周沉从他的脖颈抚摸到脊柱,到胸膛。不是爱人之间暧昧的轻抚,更像是商人触摸寻找到的宝石,已确认其珍贵程度。

贺执琢磨不透这种注视,所以他逃了出来。

试戏前他特意吃过阻断药,现在离药效消失还有半刻钟,喉咙却已经开始发干发痒了。贺执迷迷糊糊想着柏云阳,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方畅将人送到家,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应答,不耐烦地扭头:“大少爷,回家……”

“不是吧?”方畅淬了一口。

贺执蜷着身体窝在后座上睡了,眉头皱起,脸颊泛着红晕。

方畅当即撸起袖子下车拖贺执。入手的皮肤带着滚烫温度,方畅顿了一下,转而去摸贺执的额头。

“操,这个时候发烧,做一次这么大反应?”方畅犹豫片刻,给刘明德打了个电话:“刘总,贺执好像发烧了。这是阻断药副作用吗?原来好像没这种情况。”

“试戏结束了?”

“啊,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

“贺执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进去了一个多小时吧,出来就发烧了。”

“知道了。”

“那,我给人送医院?看着还挺严重……喂?刘总?”方畅喊了几声,只得到机械的提示音。他将手机拿离耳朵,看着已挂断的通话,没忍住笑出声来。

在刘明德那里,估计所有人脑袋上都顶着张价格标签,只要能卖出去,商品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他转头看看贺执,弯下腰再次确认贺执额头的温度,转身钻回驾驶座,小声嘟囔:“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贺执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眼就看到自己手背上插着的针头。

“呦,醒了。”方畅扔下一袋药,掏出小票,“醒了就好,赶紧出院,记得把医药费还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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