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不碰酒,所以红的白的里掺了一壶青柑普洱,青花瓷茶壶立在一排透明酒杯里,棕褐色的透明茶水衬着素白的茶杯显得格外遗世独立。
“喝得有点过了吧。”萧正阳举着酒杯,身子倾斜,小声提醒周沉,“瞳孔放大,语序混乱,你的药要是酒精中毒了,吃得时候可得小心点。”
周沉将茶水斟满,半句话不答。
萧正阳不以为意,接着问:“下部戏,你找了朗景?”
“嗯。”
“让他拍贺小少爷,不得扒层皮下来。”
“他负责拍摄指导,不负责演员。那个剧本很适合朗景,国内国外找不出他那样的摄影师。”
“确实找不出来。哪有人天天往荒漠草原里跑,追着风沙和狼拍照片的。”萧正阳抿一口茶,隔着圆桌看对面喧闹的场景,“新剧本里有什么角色,是非贺执不可的吗?”
“你想说什么?”
“《追凶是你的心血,你为此发发疯我不说什么。”萧正阳眼角微弯,放下茶杯,转头看着周沉,“贺执的演技不算出彩。成瘾症是他能拿到柏云阳的唯一原因。那么新的剧本呢?为什么抓着他不放?”
“他的形象适合平烨烛。”周沉回答。
“周沉。”萧正阳说,“对病症的客观了解十分重要。贺执的重要性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他对你的吸引力远超预期,我要求你停止脱敏治疗。”
“知道了。对了,《归路这个名字,好听吗?”
“嗯?新电影的?”
“嗯。”
“还行吧,单听有点俗。”
“我觉得挺好。”周沉放下茶杯站起身,留下一头雾水的萧正阳。
贺执被灌了几番酒,半撑着桌子都显得摇摇晃晃。
在圈子里混久了的人知道贺执的底细,摸过来看笑话打探消息者有。像孙博弘这种不懂圈子规则,喜欢贺执演技的也有。朋友熟人堆上来,贺执不喝也说不过去。
方畅提着小袋子远离战区,已经在看代驾了。
“一点了,贺执杀青,你们明天还要开工。”
“不是吧周导!”化妆师第一个哀嚎。
“剧组的进度本来就慢,马上结尾了,不能松懈。”周沉拽起贺执,“打车费我报销,今天先散了。”
浓郁酒气从肩膀过渡至鼻尖,桌子上白酒杯,红酒杯摆了一排。最后面还有两支白瓷杯,装得是黄酒。
“别人敬什么你喝什么。这么好说话?”
“咳,周导。代驾我叫好了。”方畅打断周沉,识趣地把解酒药递过去,“贺执醉酒会发冷,晚上睡觉可能不怎么老实。”
“谁睡觉不老实?”贺执扒着周沉的肩膀,朝方畅咬牙,“刘明德那破公寓的沙发老子一睡一整天。你说我睡觉不老实?”
“安静点。”周沉压着贺执的头发。
贺执鼻尖下方卡在周沉肩膀上,有浅淡茶香缓缓飘来。
贺小少爷的酒疯一半一半耍着来,不怎么闹人,像关在笼子里麻醉药劲刚过的山猫。
多种酒混着喝易醉易上头,更别说贺执本身就不怎么会喝酒。身体不听使唤,扶着椅子背站得笔直,还没一扯就手脚发软。
周沉接八爪鱼一样撑住贺执,最后干脆拦着后背和腿窝抱起。
“平时也这样?”
“因为需要服用日常药品,一般是禁酒的。很少喝到这种地步。”方畅回答。
“我知道了。”周沉掂起装药的袋子,“你先回去吧。”
包厢里空气发闷,室外的冷空气一吹,贺执清醒大半。
“我能走。”贺执后脑靠着周沉的上臂,被放进车里时,后知后觉说。
“老实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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