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琳的作品分为四部分。未确认的朦胧;初开放的张扬;细雨后的弯折以及冬日来临时的枯萎。
她好像在描述所有不被接受的少数人群,可眼里只有姚深的影子。
贺执芭比娃娃一样在幕布前和更衣室来回转折,最终把自己塞进一双定制的大码高跟鞋里,捧起那束枯萎的百合,拍了一套特写作为终结。
曾琳抱着相机窝在沙发里一张一张翻开,将屏幕反过来,对贺执说:“花期。这名字好听不?”
“听不懂。”贺执揉着被高跟鞋磨痛的脚踝,瞥了一眼那张图片。
那是曾琳画过的最凌乱的妆,像被暴雨打湿的水彩画。贺执穿了一件女款的欧式宫廷荷叶边衬衫,放浪花边簇拥着白皙皮肤,衬衫底端被半塞进西裤里,如同手中垂败的百合一样散漫。
“红色那套,做封面。”贺执甩掉高跟鞋赤脚起身,“喜庆点。”
曾琳收回相机,毫不客气的给了贺执一脚:“不张嘴之前还挺讨喜。”
“这套图还得修,参赛时间紧,我先回去啦。我们《归路里见。”曾琳挂起相机,朝周沉挥手,“周导,谢了。”
周沉嗯了一声,把装有拍摄材料的背包递给曾琳。
摄影棚少了几件艳红洁白的裙子,顿时冷清下来。贺执随手解开腿部的系绳,紧缚的衣服顿时松开几分。
“呼……真够要命的。”贺执扯着裙子拉链,“嘶”了一声,欲言又止。
“姚深活只是因为家里人不支持,选择了暂停工作解决家事。你想骂他的喜好也不算多缺德。”周沉瞥了一眼贺执后背从肩胛骨底端延着脊椎向下的拉链印子,说,“回去要上药。”
“破了?”
“有的地方渗血了。”
贺执勾着手臂摸脊椎骨上拉链印痕,手指碰到被金属摩擦出的伤口时,手腕不禁抖了一下,“够造孽的。”
“宋娅还在外面。”周沉说。
“宋姐日理万机还在我这蹲这么久……”贺执褪裙子的手顿了顿,看向周沉,“她是来看你的吧。”
“《追凶的困境刘明德本打算袖手旁观,他看猎物向来如此,好的肉尽数抢夺,贫瘠的骨头趁早丢开。”贺执说,“周导,恭喜啊,看来你身上能啃的肉还不少。”
“雪中不送炭的人想烤一把火,只能假作有一根柴是自己的。”周沉把叠得整齐的衣服递给贺执,“你就是这根柴。”
贺执接过衣服,蓬松荷叶边即使经过挤压也格外明显,后背的系带垂落在下来,悬在脚面上方。贺执把衣服抖开,衬衫前襟沾染了些许百合花的花汁,领口处有几块晕开的化妆品污渍。
“曾琳忘在这儿的?”
“摄影棚的,沾了化妆品没法归还。”周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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