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微亮,姜明晏就睁开了眼眸。

身侧的小胖崽睡得沉沉的,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床中央的位置,圆鼓鼓的软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肉乎乎的腮帮子鼓起圆润弧度,愈发像个刚出笼的白嫩包子。

一大早起来,迎面就是自家岁岁的可爱暴击,姜明晏只觉得夜间被小胖崽闭着眼睛撅着屁股不断往外推,直到退让到床边,等那短胳膊短腿够不到了才算完的无奈经历都被治愈了。

姜明晏起身,轻轻把小家伙身上经过一夜西扭东歪之后早就移位的小衣服拉下来,又扯过被子一角搭上。

“你就仗着自己可爱。”

确定已经把那白软软的小肚皮盖好了后,他虚虚点了下小家伙额头,语气纵容。

那呼呼大睡的小家伙似乎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自家兄长的‘怨念’,小眉毛动了动,然后咧开小嘴甜甜地笑起来。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东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姜明晏想着,只得无奈摇头。

可他虽不曾再有言语,但那俊美眉眼一直笼着层柔和笑意,让人一见便知他此时必然是心情极佳。

穿好衣裳,姜明晏的目光落到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背筐中。

碧叶金丝桃安安静静地卧在背筐里的软布上,感受到幼崽那个凶巴巴的兄长看了过来,顿时躺得更平了些,一动不动的,一点也不见前些日子暗戳戳同他争抢岁岁注意力时那耀武扬威的模样。

姜明晏嗤笑,低声告诉碧叶金丝桃:“我不会趁着岁岁睡觉就把你提出来打一顿的。我出去练剑,你注意着岁岁。”

语罢,他提起碧叶金丝桃,将碧叶金丝桃放到床外侧的被褥上:“别让岁岁从床上摔下来,你变大一些,挡着他。”

碧叶金丝桃在姜明晏锐利的视线下,颤巍巍地变大一些,繁茂枝叶环绕成圆,将床上的小幼崽严严实实地圈了起来。

姜明晏打量一番,满意点头。

不过,离开前,他还是再一次叮嘱:“岁岁往哪边滚,你就后撤一些,别咯到了他。”

碧叶金丝桃不屑。

它也很喜欢小幼崽好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幼崽睡觉,它能看上一百年都不厌烦!它怎么会咯到小幼崽!

但它还是在这个凶巴巴的人族似是含着冰凌般的目光中老实地动了动枝丫,表示明白。

其实碧叶金丝桃也很疑惑,它可是二品灵植,而这个人族只是看上去凶巴巴,他的修为实际才练气三层罢了。

它怎么会那么惧怕他呢?

只有一丝模糊的自我意识的碧叶金丝桃没想明白,不一会儿功夫,又被床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人类幼崽蛊惑,瞬间就将姜明晏身上的疑点抛之脑后。

幼崽真可爱,胖乎乎软绵绵的,好想伸出枝丫碰一碰啊……

屋里的一崽一树相处和谐,屋外的姜明晏用冷水洗漱一番,就准备开始练剑。

“嘎吱——”

堂屋屋门被推开,姜明晏停下动作站好,抬眸望去。

陈伯发髻凌乱,脚步沉沉地走出来,看到院中持剑而立的姜明晏时吓了一跳。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是你啊……”

姜明晏抿唇,是他考虑不周。

他没想到陈伯会起得与他一般早,只想着早早练完剑后,也就不至于打扰到陈伯做事。

“陈伯,抱歉。”他歉意道。

“害,没事没事。”陈伯摆手:“不是你的错,你……”

姜明晏会意:“您叫我小姜就好。”

“哦,好。小姜啊,你弟弟呢?”

“岁岁在睡觉。”姜明晏眸底掠过一抹柔和,唇角微勾:“岁岁还小,每日都得睡足了才行。”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陈伯感慨。

提起屋内睡得香喷喷的小家伙,姜明晏和陈伯之间略显生疏的氛围迅速柔和下来。

陈伯也不客气,从堂屋拖出个椅子,坐在上面,准备看姜明晏练剑。

“小姜,你什么时候开始练剑的?”

“三岁。”姜明晏道。

陈伯慨叹:“也不容易啊……”

他好奇地看向姜明晏手中的乌黑长剑:“你这是在练剑法?”

他想了想,迟疑道:“还是叫什么……剑诀?”

“不是。”姜明晏摇头,轻声解释:“就是撩刺劈砍,一些基础动作。”

“熟能生巧。”陈伯了然。

他也不再打扰姜明晏,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中,姜明晏只练习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克制地停下来了。

此时,天边还是灰蒙蒙的,远处延绵起伏的山脉隐在雾气中,时不时传来悠远的鸣叫声。

“是我打扰到你了?”陈伯见姜明晏收起剑,不好意思地问。

“不是。”姜明晏摇头,他练剑一向专注,别说只是陈伯一人安静地在一旁看,便是再多上几人,不断吵闹着,也丝毫不能打扰到他。

“我去看看岁岁。”他扯出个理由。

但也称不上是在敷衍陈伯,他确实有些不放心屋里的岁岁。

荒野上流浪数日,冷不丁安置下来,昨晚小家伙颇有些兴奋。

方才岁岁睡得沉,却也不知晓他离开后是怎样一副情形。

陈伯了然笑笑。

相依为命的兄弟嘛,就是如此,稍大些的雏鹰始终放心不下护在羽翼下的稚嫩小鸟。

“去吧去吧,看看才能放心。”他起身拿着椅子送回堂屋,眼中情绪怅然。

这就是兄弟啊。

姜明晏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小家伙依旧埋头呼呼大睡,碧叶金丝桃晃着枝干守在一旁,看起来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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