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恨铁不成钢地瞅着自家兄长, 胖脸蛋上满是严肃。

姜明晏抱着崽迟疑地在原地站好,可他想了又想,还是摸不着头脑, 于是虚心请教怀中幼崽:“岁岁大人可不可以告诉哥哥黑衣裳到底犯了什么错?哥哥还是没想明白, 为什么不能穿黑衣裳呢?”

“唉!”岁岁深沉地叹了口气, 再开口时,小奶音里就带上几分骄傲:“这个家果然离了岁岁就不行!”

姜明晏看着粉雕玉琢的奶团子矜持得意的小模样, 凤眸中漾出柔和笑意。

他顺着小胖崽的话夸赞道:“是啊, 我们家一点也离不了岁岁大人。岁岁大人特别重要, 是家里最厉害的小朋友。”

兄长如此真诚地称赞, 高度地肯定了岁岁在家中的重要性, 小幼崽登时乐开了花,忍不住把小胸膛骄傲挺起,头顶毛毛都在得意摇晃。

岁岁就知道!

兄长虽然很厉害, 可是兄长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是需要岁岁去安慰、去呵护的。

不过没关系, 就像哥哥保护岁岁一样, 岁岁也会保护哥哥的,岁岁要做哥哥的明灯与烛火。

阿娘说的,岁岁要给哥哥指路!

岁岁可是挑起家中大梁的厉害崽!

想着, 小胖崽咯咯笑起来, 小短胳膊按住自家兄长肩膀, 圆脑袋抬起,黏糊糊地在姜明晏侧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哥哥没发现也没关系哒岁岁会帮哥哥观察。”亲完后, 岁岁搂着兄长的脖子, 奶声奶气地安慰:“哥哥不要桑心”

姜明晏托稳动来动去的小家伙,感受着怀中沉甸甸却令他异常安心的重量, 笑着道:“好。我们岁岁大人真棒。”

岁岁两只葡萄似的黑圆眼睛就欢喜地弯成了漂亮小月牙。

他凑到兄长耳边,神神秘秘地小声嘀咕:“岁岁已经帮哥哥看过啦!”

岁岁骄傲:“哥哥不是喜翻元婴嘛,岁岁偷偷去看恼爷爷,已经记下来啦!他有白白的头发,灰衣裳,黑鞋子!”

“哥哥也这样篡!也很快就是元婴啦!”小胖崽殷切地瞅着自家兄长,觉得自己的小主意超棒!

姜明晏微怔,心中感动又有些好笑。

他说呢,昨晚岁岁怎么一直鬼鬼祟祟地瞅着三长老,跟只偷油吃的小老鼠似的。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

也是,小胖崽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不过是以为‘元婴’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三长老是元婴,一下子就打跑了妖兽!

既然自家兄长也想成为元婴,也想变得那么厉害,那就要和三长老学习呀!

“好。”弄明白黑衣裳为何会被小家伙打入冷宫后,姜明晏没有反驳岁岁的稚言稚语,而是应了下来,并立即付出行动。

他先是将岁岁放回小床,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全部的灰色长袍,都放到小床上,任由小胖崽挑选。

姜明晏对身上穿的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衣裳其实并无太大感觉。

他一直穿一身黑色劲装,也不过是觉得这样方便罢了。

如果岁岁不喜欢,那自然可以随着小家伙的心意更换。

岁岁严肃着小脸,像是面对着一件天大的大事,非常认真地一一打量过兄长仅有的这几件灰色长袍,还伸出小胖手挨个摸了摸,最后选出一件没有一丝花纹、布料很是柔顺的长袍:“哥哥穿这个!”

姜明晏就拿起长袍,赞许似的轻轻点了下岁岁软乎乎的小鼻尖,而后换上长袍。

岁岁仰头望着自家兄长。

脱去了那身黑色劲装,姜明晏身上的锋利锐意似乎也褪去一分,再加上他此刻正看着小床上的幼崽,凤眸里溢满了柔和,便有种薄雪落入湖泊,清风拂过松枝的萧疏轩举。

小胖崽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好看!”岁岁回神,立即扯住兄长衣角,黑圆眼睛里满是喜爱。

姜明晏看着小家伙这幅高兴的小模样,心尖微软,也生出一丝欢喜:“那以后哥哥就这样穿。”

“不!”岁岁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着小脑袋拒绝:“哥哥似元婴,就可以换哥哥喜翻的衣服,不用这样,要哥哥喜翻!”

姜明晏单手抱起岁岁,眉眼间的温柔笑意半分也遮掩不住:“岁岁怎么这么好呀?岁岁给哥哥挑的衣服,哥哥都喜欢的。灰袍也很好看。”

“那、等哥哥元婴,岁岁还给哥哥挑衣服!”小胖崽听到兄长的夸夸,小手捧着自己的圆脸蛋,甜甜笑了起来,像一颗小糖豆,快快乐乐地大声宣布。

“是吗?可是等哥哥到元婴还有好久的,岁岁中间就不给哥哥挑衣服了?哥哥天天都穿这一件灰袍吗?”姜明晏含笑逗弄小胖崽。

“啊?”岁岁迷茫地放下小手,仰头去瞅自家兄长:“可是之前,哥哥也是天天黑色衣裳的……”

看着小幼崽清澈而懵懂的圆眼睛,姜明晏唇角笑意更深。

他一边抱着岁岁往饭桌走去,一边笑着解释道:“哥哥有好几件黑衣裳的,不过它们都长得一模一样。岁岁每天睡得香喷喷,等岁岁醒了,哥哥都换好衣裳了,昨天穿的黑衣裳也洗完了。”

说着,他没有抱崽的那只手指了指石窟边缘悬空的细绳。

上面挂着一块大大的黑色布料还有几件小小的小衣裳。

岁岁懵懵地望着那块完全可以将旁边小衣裳全部盖住的布料,小脸茫然:“可是哥哥身上是高高长长的,这个好大好大啊……”

“岁岁的小衣裳展开后不也比在岁岁身上大一些吗?”姜明晏揉了揉小胖崽的蓬蓬头毛:“岁岁平时都不去那里,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

“呜?”岁岁望着兄长,犹犹豫豫:“真的呀?”

“真的。”姜明晏笑起来,把岁岁放到他的专属小椅子上,上面的垫子蓬松而柔软:“好了,岁岁该吃饭饭了。”

“我以后也给哥哥挑衣服。”岁岁却没有去动小碗,而是拉住了兄长的大手,神色认真。

“好。”姜明晏眸色不自觉中更为柔和。

“不过,元婴前,还是要灰衣裳!”岁岁大声强调。

“是是是,都听我们岁岁大人的。”姜明晏自然依他。

岁岁得到了兄长的答复,这才满意地松开了小手,拿起自己的小勺子,啊呜一口吞下勺子里的甜甜果泥。

“好次!”小胖崽鼓着腮帮子含糊称赞。

“岁岁吃肉泥时也这么觉得就好了。”姜明晏坐在小胖崽对面,闻言感慨。

“哼”岁岁把胖脸蛋埋进碗里,不搭理自家兄长了。

姜明晏失笑。

石窟中一时安静下来,只闻得碗碟碰撞的细响。

岁岁一鼓作气地把小碗中的果泥吃了大半,把会咕噜噜造反的小肚子安抚好了后,他握着小勺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小胖崽用小勺舀着剩下的果泥,小小的脑袋里难得升起些愁绪,因兄长的温言软语安抚而淡去的那些从梦中带出来的小情绪再次弥漫。

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真的是哥哥吗?岁岁总觉得自己知道了好多东西,可是一回忆,小脑袋瓜里还是一片空白。

龙闹天到底是什么呢?

唉,岁岁好愁呀。

姜明晏在饭桌对面静静地看着小家伙小眉毛拧成一团的苦恼模样,无声叹了口气。

小小的幼崽为什么也会有烦恼呢?

兄长也陷入沉思。

不过,很快,姜明晏就无法继续沉思下去了。

他看着放下小勺,圆乎乎小身子靠在身后椅背上的小胖崽,起身担忧地把岁岁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岁岁吃饱了吗?”

岁岁今早只吃了一小碗果泥。

如果是肉泥,倒还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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